角上的一个“娇”字,登时笑了,正要说话,却有一群衣着鲜艳的女子嘻嘻哈哈经过,当中有两个颜色颇不俗,当中一个向泽之飞了老大一个媚眼儿,又向他怀里扔了一块帕子。
泽之羞红了脸,嘴里挣出来三个字:“这,这,这……”
阿宝只笑吟吟地看他笑话,那姜小八便解围道:“外头甚冷。不如寻一家茶馆,我们进去好坐着说话。”
阿宝道:“茶馆不如酒馆好。”姜小八便笑出了声。
泽之也笑:“你不过小小年纪,去酒馆却不大好。”
阿宝今日被说了几遍“小小年纪”,不觉着恼,闻言转身便走,道:“你也不过才比我大三岁而已,却老气横秋如莫主事一般。”
姜小八哈哈大笑,泽之慌了神,忙上前将她拉住,左哄右哄。
到底寻了一家干净些的酒馆,里头早已是满座。等了些时候,终于空出一个桌子,却是靠里间看不到外头景致的位子。当下落了座,泽之随意点了些酒菜并素日阿宝爱吃的点心,又道:“里头不冷了,你脸上帕子拿掉吧。”
阿宝摇头,梅子却在后头多嘴:“我们姑娘因吃了些发物,脸上发了好些疙瘩,不好意思见人,因此才蒙上帕子的。”
众人皆笑,阿宝气红了脸,推梅子道:“你快到一边去,别跟在我后头丢我的人。”
既被梅子说破,不好意思再蒙着脸,便将帕子慢慢拿下。看姜小八又盯着自己的脸看,以为他心里必是在嘲笑自己脸上的疙瘩,哼了一声,又瞪他一眼,几人又笑个不住。
阿宝因看那姜小八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草编的蝈蝈儿把玩,看上去却也甚灵动有趣,远远望着,竟像是真的一样。便问:“你这是哪里买的?我一路走来却未看到有人卖。”
姜小八道:“这不是买的,是我今日从一个师兄那里得来的。你若喜欢,送与你便是。”言罢,果真递给阿宝。
阿宝接过,心里甚是欢喜,道:“这怎么好意思,我还是拿东西同你换吧。我也买了一些吃食和一对兔子灯,你想要哪样?”便将自己的一堆零碎玩意儿都倒在了桌子上,有玫瑰馅饼,山楂糕,糖炒栗子,又有几个猜中灯谜得来的香囊并络子。
姜小八道:“我不爱吃这些甜的,将兔子灯给我吧。”果真将一个兔子灯从阿宝手里接过去,小心放在脚下。
阿宝又忙忙问道:“你为何有师兄?莫不是入了什么江湖门派?”
姜小八嘿嘿笑了两声,道:“我只是在城西武馆拜了师傅学些武艺而已,学武的可不都是以师兄弟互称么。”
阿宝听得心向往之,拱了拱手道:“姜大侠,失敬失敬。”
泽之向姜小八笑道:“阿宝她最爱看些侠客义士的话本子,她七八岁时,有一次不知为何与莫家伯父生气,便拿了庙会上买来的木剑,说要离家出走,今后一生都流浪江湖,从此再也不回家。”
这些事,梅子与莫松都是知道的,却也跟着嘻嘻笑。
阿宝顾不上和他生气,只问姜小八:“那你武艺如何,学成后便是武林高手么?将来要行走江湖么?”
姜小八道:“才学了两三个月而已,马步还扎不好呢。将来如何却不晓得,到衙门做捕快也罢,去大户人家做家丁保家护院也罢,一切都要看机遇。”
阿宝以手捧心,听得一脸向往,嘴里差点流出哈喇子,只恨不得自己也能即刻变为男儿身,好同他一起去拜师学艺,将来仗剑走天涯。
泽之见了她此时形容,不由笑着连连摇头。梅子与莫松是知道阿宝性子的,也不以为异。
几人说说笑笑,不觉已过戌时,酒馆里又进了几对男女,这几个女子衣着妖娆,又大声调笑,也不避人。泽之不由得皱眉,又怕阿宝回去的晚了要吃挂落,若莫伯父知道她晚归是因为与自己一起混,怕到时连自己也要厌恶,正巧梅子催阿宝回去,泽之便也向她主仆三人道:”天已不早了,你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太晚了倒要使伯父母担心的。”
阿宝偷着跑出来,总是有些心虚的,这半日已是心满意足,便又蒙好了脸,依依不舍起身,与表兄姜小八等人道:“我走啦。”
那姜小八也笑吟吟地随众人说道:“阿宝姑娘慢走。”
阿宝刚出店门没走几步,却见泽之追上来,于是驻足。泽之追上来问:“你的蝈蝈儿呢?”阿宝不解何故,便从袖子里摸出来拿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