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如镜却恍若未闻,只仿佛失神一般望着楚玉,他可以清楚地看见,楚玉眼中写满了对他的嫌恶,就连偶尔不得不对着他说话,也仿佛看着什么肮脏丑恶的东西。
楚玉不耐烦地重复说一遍,道:“但这世上没有白来的东西,你若是想要,总得付出一点代价。”
天如镜轻飘飘地笑了起来,道:“我并不是来要手环的。”
楚玉讶然道:“你说什么?”
她听错了么?
她冷然地,毫不留情地道:“不是来要手环地,那你巴巴地来我这儿做什么?讨骂么?”
越捷飞有些不平,禁不住插嘴道:“你嘴上便不能饶人么?镜师弟也是身份使然,才会做出那些事来,他心中知道对你不住,一病病了一冬,稍稍好转些便让我来寻你。”
虽然对楚玉有恩义,但看楚玉这么嘲讽天如镜,他还是要回护自己的师弟,“他此番前来,是……是……”
他好像要说出什么,天如镜急忙打断他,道:“师兄,你答应我的。”
楚玉瞥了越捷飞一眼,微微惨笑道:“他是身份使然,天命驱使,难道就因为这样,我便不能恨他?他有他地使命,可谁来还我容止?”
她恨天如镜,在容止之前,从未那样强烈地喜欢过一个人,而在此之前,她也从未有过像这样清楚而明晰的恨意。
越捷飞登时哑然。
再度转向楚玉,天如镜面上泛起一丝艰难,他缓缓道:“我不是来索回手环的,这手环,你不是一直想要么?我需要找一个继承人,正好你知道许多,通晓其中知识,做继承人是再适合不过。”
楚玉这回是真的给惊着了,她狐疑地打量天如镜:“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会是想用这种蹩脚的借口把手环给骗回去吧?
天如镜苦涩地笑了笑道:“你若不信,可让我服下毒药,解药拿在你手上,容不得我弄鬼。”
楚玉犹豫一下,还是同意了天如镜的提议,毕竟她现在固然能把天如镜千刀万剐又如何?她的容止永远回不来了,此外假如天如镜肯自愿服毒那是再好不过,也省得她让观沧海动手。
转头问观沧海要了他比较厉害的一种毒药。毒发时间为一刻钟,倘若一刻钟内天如镜不能如他所言地做到,没有解药,便会毒发身亡。
楚玉甚至有点希望天如镜是来拼死拿回手环的,干脆毒死他好了。
但让她惊讶的是,天如镜竟然完全没捣鬼,他很快速地让她贡献出一点细胞。手环记住她的dna,接着转移权限,不过是半盏茶地功夫,便完成了一切。
手环没一会儿便套在了楚玉地手腕上,冰凉沉重的触感让楚玉有一种仿佛被什么给锁住地感觉。楚玉尝试着发动一下手环的防御功能,幽蓝的光罩顿时笼罩在她身体周围,这下子她才终于确信天如镜不是诓骗她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便宜她?
皱了皱眉,她刚要说什么。却见天如镜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道:“如今我总算能卸下职责,今后便交给你了。”
他好像终于解脱了一般。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不少。
楚玉负气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拿着手环便会听你地话去维护历史?我若是偏要逆你的意改朝换代,现在你可奈何不了我。”
她一边说,一边从观沧海手中接过来解药,朝天如镜递过去。
毕竟天如镜遵守了承诺,她也没必要一下子毒死他,一想起容止,楚玉便又觉得,就这么毒死他太客气了。
可她毕竟不是一个恶毒的人。虽然有心让天如镜品尝生死不如的味道,却不知具体该如何实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