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倾忽觉自己这般在心中妄议天子有些不妥,又忙双手合十祷告:“老天爷,那些并不是我真正的想法。圣上如何都与我无关,我只是想救太子殿下出来,还他一个公道,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她说着似乎觉得肯定的程度不够,便又紧紧闭着眼咬牙重复了一遍:“真的!”
……
彼时,善州城内。
星幕笼罩着大地,灯火阑珊。
楚宅外,一辆马车被套好牵到了后门。
有人披着斗篷出来,兜帽将大半张脸都遮住,只露出轮廓分明的下颌和一张略显苍白的薄唇。
随从跟在后面,紧张地四下张望了一番,这才扶着主子上车。
“公子,您才受了家法,应当将养几日再上京的。”纸笺自小跟着楚淅,还从未见公子有过这般执拗的时候,不免心疼。
楚淅没说话,只默默上车,忍着背上撕裂般的疼痛坐在了纸笺为他备好的软垫上。
他紧紧咬着牙关,嘴唇又苍白些许。
“纸笺,上车。”
外面的小随从又探头探脑地确定四下无人后,才乖乖答应着上了车。
他背了包袱,里面一大半都是药,生怕公子背上的鞭伤好不利索落下病根。
大抵是见他一直苦着张脸,再这么下去都要哭了,楚淅才沉声开口:“我既撞破了王府三姑娘进京之事,她又与我有婚约,便不能坐视不理,自要把人接回来。”
“可老爷也说了,那三姑娘既然能做出这等事,想来也不是个安分检点之辈,是配不上公子你……”
“住口。”
楚淅冷声打断他的话,兜帽下的目光隐隐泛着寒凉。
“她不过是贪玩儿去了京城找自家兄长,何来不安分检点之说。闺中女子的名声何其重要,父亲糊涂了你却跟着犯什么浑?”
“可是公子……”纸笺张了张嘴想要再劝几句,却瞥见楚淅背后的斗篷已被血色渗透,那一片暗红正不断地晕开。
“天呐!”他惊呼一声,慌忙凑过去查看,手指都跟着打抖。
“公子,你背上的伤又裂开了,得赶紧上药!”纸笺立马把包袱卸下来,借着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翻着伤药。
可他还没来得及拿出来,便觉得肩上一沉——
楚淅已然倒在了他肩上昏死过去,脸色苍白如纸。
“公子,公子?”
无人应答。
“停车,快停车!”纸笺手忙脚乱地扶住楚淅,准备让车夫进来一起帮忙给主子上药。
却听到寂静的街道上,有一辆马车从后面疾驰过来,又刚好在他们旁侧停下。
“吁!”
紧接着便是有人下车的窸窣声。
楚淅这次是偷偷出城,虽说楚家早已不在朝堂,却也还是同京中许多贵族有着不错的交情,楚家一动,势必又要有流言四起。
纸笺不免紧张起来,甚至已经编好了主子是要出城求医的谎话。
“哎,这位姑娘……”车夫慌张的声音还没落下,车帘已被人掀开。
一股冷风陡然灌进车里,带着熟悉的冷木香调。
纸笺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挡住楚淅,抬眼却见月光洒在来人的侧脸,她紧蹙的秀眉和满是担忧的眸子落入眼底。
纸笺微怔,心头一喜:“是……元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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