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视线,无奈地朝阿圆摆手,嗓音喑哑地蹦出几个字:“去横芜馆,开药。”
开药?对,殿下生病了要吃药!
元倾立马答应,捂着手臂便朝大门口跑去。
“好!我这就去,殿下你先好好睡一觉,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听得大门外的锁链哗啦作响,继而是越来越远的匆忙脚步声。
院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沉寂,鸟叫虫鸣从高墙外的密林传来。
初阳高升,城内的喧嚣与繁华与这处宅子没半点关系,此刻静谧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仿佛那个娇小的身影从来没不曾出现。
蔺晗之心头莫名划过了一丝落寞,浑浑噩噩地躺回到床上,摸索着将那床沉重返潮的被子扯过来。
陈旧潮湿的气味萦绕在鼻尖,他却也顾不得那么多,此刻眼皮沉重得像是压了两块石头,浑身止不住地打抖。
意识混沌之中,蔺晗之眼前似乎晃过了一张久违的笑脸。
“母后……”
……
横芜馆是京中有名的医馆,同玉臻楼一样坐落在最为热闹繁华的盛安街。
据说医馆老板虽然年轻,却已曾多次拒绝太医院的邀请,以至于现在在整个大临都十分有名。
元倾上次去玉臻楼时曾留意到这家医馆,仅是从门口看进去便是与其他家不同,说不出的华贵气派,俨然不像个救死扶伤的地方,甚至连飘出来的都不是苦涩的药草味儿,而是淡雅的清香。
元倾匆匆赶过去的时候,馆里的郎中和药童正都有条不紊地忙着手里的事。
她急得不知该找谁,便见后门走进来个身段妖娆的女子,一袭红衣,金簪玉梳,流苏垂在鬓边,举手投足间都有股说不出的媚劲儿。
女子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元倾的手臂,倚着柜子朝这边勾勾手,“受伤了?过来我瞧瞧。”
她容貌姝丽,声音婉转动听,与这身打扮十分相得益彰。
元倾本以为她同自己一样是来看病的,这会儿不由迟疑一瞬:“我吗?”
“不然这里还有谁?”那人轻笑,抬起下巴看了周遭一圈。
眼下这里除了元倾,确实再没有其他人不知所措地现在那儿了。
她讪讪点了下头,凑过去,“我没事,我是来帮太……我朋友开药的。他生病了,身上很烫,呼吸困难,也没有力气……”
那女子沉默地听她描述病症,仅靠近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便扭头朝药童吩咐了几句,又顺手摸出一瓶药膏要给元倾抹上。
“不不不,姐姐,我真的不用了!你是郎中吧,能不能先帮我朋友开药呀?”
听得一声“姐姐”,那女子眉眼轻弯,笑吟吟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小花猫。
“你嘴这么甜,姐姐当然要帮你朋友开药。可你若是不乖乖上药,又怎么骑着马将药带回给你生病的朋友呢?”
元倾一惊,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你怎么知道我要骑马去送药?”
她方才同一个马市的商人匆匆谈好了价钱,一会儿拿完药便过去付钱领马。
马市在城门附近,据此尚远,眼前这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对方却笑意更浓,微微弯下腰来,身前那傲人的险峰愈发惹人注目。
她指腹沾了药膏,这会儿轻轻敷在元倾的伤处,打着转儿,又撩起眼皮看向她瞪着圆溜溜小鹿眼不知所措的模样。
“我不但知道你要骑马去送,还知道你是要去送给一个被软禁起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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