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听到琰青说起他人,想起他在流芳馆内身份,想到他曾与别人缱绻缠绵,强装的冷静便再也无法维持下去,口中忍不住说道:“炎瑱只是你的兄长罢了,你与旁人如何,我管不着,你若是牵念着你的流芳馆,尽管回去,此后再也不要回来!”
每回都是如此,不愿坦诚心里的介意,总是用怒意来掩饰,眼中却分明写着不悦,见他生气,琰青却只觉心中无比雀跃,子尧曾言,炎瑱的情感内敛含蓄,如此干净清澈的一人,若是不主动一些,将他未定的心意搅明了,恐怕此生他都不会对自己的情感有所回应,眼下看来,果然不假,虽是对他的在意感到欣喜,但终究还是不忍见他如此,轻笑一声,忍不住心底跃动的情感,在炎瑱唇边轻吻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没有旁人,琰青心中,总来都只有炎瑱一人,即使身在流芳馆,我也不曾与他人如何,只是见面叙谈罢了,琰青从未卖身予谁,本是掩饰身份才会留在那里,炎瑱如此在意,看来并未是我一厢情愿,实在叫人高兴。”
唇边被琰青啄吻了一下,思及他是自己的同胞弟弟,不觉心中有些别扭,而后听他话中所言,不禁一愣,已将那亲密之举所引出的复杂心情抛在了脑后,“何谓掩饰身份?你在流芳馆内究竟是何身份?”
“流芳馆本就是我在打理,头牌琰青少爷的身份,也只是为了传递消息与人见面方便罢了,”想自己所听命的男人,琰青继续开口说道:“炎瑱可知多年前江湖中有位暗皇?”
“如何会不知,此人虽在江湖之中销声匿迹,但只要是知道他的,谁人敢忘,听闻他行事狠辣,正邪莫辨,江湖中的势力倒是有大半与他有关,此人的厉害,炎瑱听过便不会忘记。”听他忽然说起暗皇,炎瑱霎时一惊,“莫非……”
“不错,我已听命尊主多年。”说起尊主,便不得不提到子尧,“还有那日相救于你的程子尧,也是尊主身边之人。”
程子尧竟也是暗皇身侧之人,炎瑱听他所言,悚然一惊,立时想到,若是此次天下大会,让暗皇得了澜瑾,除了江湖,恐怕天下也会成了他掌中之物,摇了摇头,他只希望切莫发生此事,暗皇素来与朝廷不和,若真是如此,恐怕苍赫便要内乱了,安炀也蠢蠢欲动,虽说一切都因澜瑾而起,但在庄内举行天下大会,岂非便是他引来了天下浩劫?
越想越是不安,炎瑱神色凝重的与琰青对视:“你可知这一回,暗皇会否现身庄内?”
“可惜,世上无人可知尊主的心思,先前并未见他对天下大会如何关注,但为了救你,琰青请来子尧相助,已让尊主不悦,蛊毒种种,还有安炀之事,子尧知晓,尊主定然对此事也知之甚详,不知他……”
“你们还在此处作甚?前院已忙作一团,你们还有闲情逸致在此聊天,还不快去招呼客人!”云景昊在前厅寻不到炎瑱的身影,便到了后院来找,果然见两人都在琰青的房中,不知在说何事,竟都是一副凝重的神色。
炎瑱正要回答,忽而见到庄内的护院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神色大变,口中喊道:“庄主!不好了,前院出事了!”
“出了何事?”云景昊皱起了眉。
“回庄主,火煞楼主抵达庄内!他的手下与人言语不合,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也只有火煞楼主梵皓,才敢在庄内如此,此人行事无忌,当年与暗皇也有相争之势,而今天下大会,除了暗皇,就数他实力最为雄厚,再也无人可压制他的气焰,若是在庄内闹出了事,还真是难办的很。
“如今可热闹了,”琰青听护院禀报,忍不住出言说道:“若是暗皇也在此时现身,便真是……”
“我只盼水月公子切莫对澜瑾好奇,不然,依琰青所言,暗皇随他而来,庄内便真是无有宁日了。”火煞楼主,暗皇,还有无数江湖门派,武林前辈,天下大会会闹成怎样,实在无法想象,炎瑱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望切莫如琰青所言。
“你们话中何意?那人久未现身江湖,难道此番也会出现?又与程少侠有何关系?”云景昊显然并不知其中内情,此时乍然听了这些话,顿时也露出了紧张之色。
“他们两人……”琰青正思索如何回答,已闻远处护院传来的喊叫之声。
“庄主!门前来了一辆马车,前些时候离开的水月公子又回来了,还有一人……”咽了下口水,看守前门的护院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几人身前,脸上神情惊惧不已,定了定神,才继续说道:“还有一人,似乎是江湖传言的暗皇!”
“你敢确定是他?”云景昊已失了沉稳之色,盯着那人沉声问道。
“属下护院多年,绝不会看错!”暗皇那般的气势,见过一回便不会忘,他怎会看错。护院擦了擦额头的汗,眼中任存着敬畏之色。
听他说的如此肯定,再无人怀疑。暗道一声暗皇果真来了!房内三人对视一眼,再不迟疑,加快脚步往前院赶了过去。
第八十四章 重卷江湖
云景昊与琰青炎瑱尚未赶到前厅,此间的口舌之争已演变成了兵刃相对之势。
江湖中的年轻后辈显是阅历尚浅,不知轻重,不知说了什么,引得火煞楼中之人的怒意,此时一红一白的两个身影正对峙而立。
“梵楼主为人如何,大家都知道,我……我又并未说错,何必刀剑相向?”他只是说梵皓脾气不好罢了,这人不知为何竟拔剑相对,后悔先前所言,年轻人口中已露了怯意。
“何必多言!敢对楼主出言不敬,今日我定要叫你尝尝火煞楼的厉害!”冷哼一声,火红的身影如同燃烧的烈焰,已向那年轻男子袭去,手中动作毫不迟疑,那年轻人也不知自己是何处惹怒了此人,自觉只是说了一句抱怨梵皓无礼的话罢了,却让此人怒目相对,此时见他举剑出招,只好忙不迭的迎了上去。
刀剑相对之声顿时不绝于耳,大厅之内的众人本就聚集在一处,此时眼见有人闹出了事端,都起身往外瞧去。
厅外空地之上二人兀自缠斗,火煞楼主梵皓却环抱着双臂,犹如与他无关似的,带着手下静立一旁,见场中的红衣人招招狠绝,已逼得对方不住后退,眼中露出了满意之色。
围观的众人只是瞧着,既然当事人都无反应,旁人更是不会多言,火煞楼主为人霸道护短,能不惹自然还是不惹为好,那红衣人显然是他甚为重视的手下,若是上前相劝还不知会如何。怀着这般心思,无人上前劝阻,都如看好戏一般,见那年轻人露出了败象,眼看便要毙命在红衣人的剑下。
正在危急之时,“叮”的一声,不知何处飞来一把短刃,将红衣人手中的长剑击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