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前,他发现门上的手绢不见了,于是大喜,他拍打着门,喊道:“川夏,我是小武!请你开门,川夏!川夏?”
第九章
清晨,一手牙刷一手水缸满嘴白沫刷牙的米拉看见金正武拎着一只草编蟋蟀兴冲冲走来,瞪大了眼睛,叫了起来:“小武!”金正武一愣。米拉叫道:“天呢,真是你这个混蛋?”金正武又回来了,米拉竟然也回来了。同时回到这个曾经拥有着太多美好怀想的房子,俩人打量着对方,相互捶了一拳。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对方。米拉逃婚走了之后,就没有再回去找费雅,金正武猜不透这个小子在想什么,试探地问了他如果费雅还在那个小阁楼里等着他怎么办?
也许米拉的心里也暗自希望费雅在那里,希望如果可以,他要见到费雅,可是,可是米拉不是这样的人,一定会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的,他甚至偶尔有些不肯相信自己,也不肯相信费雅这个从香港出来的女孩子会那样专情地等着他。金正武的一句话让他醒了过来:“米拉,万一她真的还在等你呢?”米拉一叹:“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如果我能和费雅再次相遇,我绝对不会再逃跑,不就是结婚吗?”金正武呆呆发愣。
阿厦丽用荷叶托着粑粑远远走来,看到俩人在一起,也怔住。
而在多伦多,朴爱源又回到航空公司上了班。既然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顺利,那么与其花时间在上海钻进无法解决的问题里,不如赶快回到自己的生活轨迹上来。
那天,一身制服的朴爱源关上门,刚走到外面,就发现年立伦靠在车上冲她微笑着:“今天飞哪儿?”爱源笑了,年立伦让爱源的心情在这一个早晨好了起来。刚刚吵了一架之后的两个人却在朴爱源马上要登机的时刻又重归于好。
两个人就这样打了又好,朴爱源上机了,年立伦手机却响了起来,是年良修的,从年立伦那里知道朴爱源马上要到上海,年良修把电话打到了朴爱源的手机上,爱源又一次觉得年立伦是个多事的人。然而年立伦、年良修都向她撒了一个可笑的谎,她决定不去见年良修,当年良修再一次把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下飞机临时转机场,不在上海停留,所以他们也许这次没有机会见面了。
年良修愣怔住,抬头看着降落显示牌,讷讷地:“当然可以,下次吧。”朴爱源挂掉电话,收拾起东西,走了出去。
在机场大厅,朴爱源小心环视,看不见年良修,才疾步而出。
柱子后面,年良修目送爱源背影飞快消失,羞愧和沮丧同时漫上。
这种不良的情绪一直陪伴着他到了办公室,年良修呆坐在沙发上,爱源明明已经下了飞机却不肯见我,是因为股份事件还是……?如果爱源觉察到什么,她会鄙视我的。年良修,你疯了吗?她是你情人的妹妹,你侄子的未婚妻。
而此时,朴爱源抱着油画奔走在上海的街道上。她找到一家画廊,工作人员小心撬开油画的钉子,展开画布被遮掩的部分:“您看,这应该是作者的签名。”朴爱源辨认着:“拉拉?这幅画的作者叫拉拉?您知道这个人吗?”工作人员说:“不知道,不过我敢肯定这是个不入流的绘画者,因为全上海稍有名气的画家我这里都在册,您要不要看看他们的画?”朴爱源颇为失望,道谢欲出,一回身,和抱着一堆油画的费雅撞了个满怀。
费雅发现了爱源怀里的那张拉拉的油画,费雅本来就找不到米拉,此时看见朴爱源自然非常气愤,两个人生生地吵了一架,吵得爱源都有些莫名。
在上海一共呆了六个小时,就回了多伦多,晚上年立伦请她吃面。
爱源告诉年立伦她去丽江,丽江,也许在那里会找到关于姐姐的线索呢?可是,自己又和年立伦吵了起来,外面下着雨,朴爱源撑着伞踽踽而行,冷雨把她激醒了些:“我今天这是怎么了?这种无端的烦躁从那封电报发出之后就降临了,难道这预示着纠缠不清的烦恼将会来临吗?我这样对待阿伦,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她怀着歉疚的心情到了年立伦住所门外。
朴爱源欲按门铃,想了想,又缩回手,转身走开。
朴爱源经过年立伦的车边,发现车窗没有关,拉开按钮坐在了副驾座上,合拢了伞。
雨水灌进来,空座位上已经有了亮晶晶的积水。
朴爱源擦去水渍,下车走了几步回身看了一眼,砰地撑开了伞。
第二天一早,年立伦出了门,一眼看到洞开的车窗,叫道:“哟,坏了!”疾步转到车的另一侧,愣怔住,一把伞挡在了洞开的车窗上,座椅干爽。
年立伦把玩着伞,知道朴爱源来过了,兀自好笑:“嘻嘻,用这种方式向男人道歉,原谅还是不原谅她呢?算了算了,还是原谅她吧,何必跟一个女人计较呢。”谁都不肯说明自己的真正心境,年立伦和朴爱源就在对彼此的防备和关注中过着生活。
在丽江,阿厦丽和金正武以及米拉也正处于微妙的关系之中。
阿厦丽喜欢上了米拉。
金正武在河边找到了阿厦丽,她呆坐着,脚伸在清凉的水里。
金正武走过来,坐在她身边:“阿厦丽,不高兴了?”阿厦丽不知道该怎么和金正武说起自己的心事,她喜欢上米拉,她一定要喜欢上米拉。就因为他从上海来,不知来过几次。其实阿厦丽的心思谁都不明白,她要喜欢的是金正武,然而阿厦丽为金正武感到失望,多少次了,她希望金正武能够说出她希望听到的那句话,可是,金正武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下来,说一些平淡的话把阿厦丽悬起的心再一次重重的放下来。
第二天一早,阿厦丽捧着荷叶粑粑走来,正要敲酒吧的门,忽然发现地上有一张电报纸。
“19日正午十二点整,酒吧会晤,多伦多,2196”阿厦丽手中的粑粑掉在地上,呆立片刻,急切地拍打着门:“小武哥!小武哥!”最终阿厦丽还是在情人跃找到了他,看到金正武独坐的背影,放下一颗心,放慢脚步。
金正武见到这张电报,着实让他慌张了一下。19号,今天不就是19号吗?
汉城的朴爱源一早就起了床。临出门,抓着门把手的时候,她还在幻想年立伦会来接她,那时她就可以大度地说:“用不着我和你说道歉了吧?那把伞就算是我们和解了,对吗?”哪知道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她只好呼啦拉开门,门外是空荡荡的街道!
朴爱源就这样来到了丽江,下了飞机,十一点三十一分的时候,朴爱源到了酒吧门口,她看了看表,整理了情绪,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