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时候,还是需要她这个小丫鬟出场一下的。
“姑娘,表少爷,这里风大,咱们到亭里去吧。”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一起到了风雪亭中,气氛好似也缓和了些,杜允道:“我此来上京,是为科考,更是为了兰娘你,不管考中与否,我都会留在上京,与你……完婚。”
说到此,他的脸色又红了。
沈兰更是不好意思谈起这个事情,她是女子,怎能自己与男子谈婚论嫁?传出去必定令人耻笑。
“兰娘你放心,虽在上京,我们一无父母,二无兄弟,但我绝不会委屈了你,一定大操大办,办的热热闹闹的。”杜允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沈兰的神色。
沈兰低声地道:“此事全由表哥做主,只是,兰娘如今还在孝期,尚需三年。”
“无需三年,我从衡州府来时,特去见了两家族长、乡中三老,还有府尹唐大人,已求了夺情之书。”杜允道。
沈兰一下子站了起身,震惊地看向眼前的男子,“什么?你求了夺情书?”
所谓夺情,便是在孝期之时,若有特殊情况,定要举办婚事,可向族长长者、乡中三老以及当地的父母官申请夺情,若得允可,便可成婚。
但夺情一事,向来极少,似沈家与杜家这样的书香门第做出这种事来,实在可笑。
她不敢相信,自己心心倾慕的少年郎君,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杜允看出沈兰十分抗拒,忙道:“这是我爹娘非要去求的,我曾拦过他们,可他们怎会听我的?两家婚事,本就已拖延了三年,三年又三年,我爹娘着急也是在情理之中,兰娘,你莫心急,如今我们同在上京,只要你不愿意,我可以再等你的,别说三年,就是十年,我也等你。”
沈兰眼眶泛红,一时心中不知多少委屈翻涌而出。
“兰娘,你放心,我必不会委屈你。”杜允实在怕沈兰生气,又补充了句。
沈兰微微抿唇,哽咽道:“并非我不愿早早与你成婚,只是父孝已守,母孝怎能夺情?天地孝义,自在良心,这夺情书骗不了别人,更骗不了自己。更何况,还有兄长之事……”
她说着,已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杜允慌了,忙到沈兰面前单膝跪下来,拿帕子去帮她拭泪,愧悔地道:“兰娘,是我错了,你莫哭,我不该提这夺情书,回去我就把它烧了。”
沈兰听到他竟然还把夺情书带到了上京来,心里更加觉得难受。
与杜允别后,沈兰带着锦书回了侯府。
一路上,她虽没再落泪,但一直面色惨白。
林妈妈看出气氛不对,本来还好奇地想问,被锦书扯住了。
回到落雪斋,沈兰摘下杜允送来的耳环,本要让锦书收起来,可想到杜允的那句话‘愿卿得红豆,能知吾相思’,她忍不住趴到妆镜前哭了起来。
“姑娘,您心里莫难受,表少爷不是说了吗,他会再等您的。”锦书安慰她道。
沈兰心里难受极了,她含泪从臂弯中起身,镜中女子梨花带雨,怜俏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