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嘀嘀咕咕地看向风承远,她还是之前那副表情,指骨上的血丝滑落,也没顾得上去理。莫林无奈地看着她,“那你打算怎么办?万一,他真的发现他要找的仇人就是风承佑,该怎么办?”
“我会替他杀了她。”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杀了风承佑不就是杀了你自己。”
“他不会知道,我就是她。”
莫林看着她的背影连连叹足了气,是,她死了,你也死了,正常人也不可能联想到你们其实是同一人,到头来,对他来说,也就是大仇得报的同时,妻主也不幸身亡。就只是因为不想他去承受那种心理的负担,你居然宁可把自己一条命赔进去。
承远呐承远,我曾经庆幸你也可以动情,可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那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47心绝离
夏日的阵雨瓢泼而下,沈默不喜欢阵雨,因为这会让他想起安心,都已经整整一年过去了。
皇城大街上稀稀疏疏没多少人,满地的水流如溪水般朝着低洼处汩汩而流,渡头上下来的客商往来不绝,“这夏天一下暴雨,水速那是激增,平日里哪有这速度。”
“可不是。”
沈默在长廊里终于找到了那个浑身湿透的女人,手搭上她的衣服,冰凉的雨水浸透了已经不是一时半刻,“你这是在做什么?淋雨玩?好了伤疤忘了痛,莫大夫说过,你身上旧伤太多,阴雨天不宜着凉。”
他拉着人回房,远王府实在是可怜的没有下人,沈念安也不见了人影,好不容易找到管家去烧热水,回来的时候,她居然还站在屋外,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盯得好像他会突然消失一样。
“你进屋去,一会热水烧好了洗个澡把衣服都换了。”
他没来得及转身,手腕被她抓在手里,望进那双眼里,隐隐如有火苗在烧,一不留神就会把自己给点燃,“默儿。”
沈默的身子颤了颤,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也曾经这么叫过他,可他总觉得那些时候的她奇怪得厉害,今日这一声,竟让他有一种错觉,仿佛,这才是她第一次这么叫他。
她的眼神有些飘忽地看着窗外,“淮江的水,该漫起来了。”
沈默狐疑不解地看着她,伸指绕过她耳鬓微卷的发,此刻正湿漉漉地贴在耳畔,“承远,你有话想对我说吗?”
“若是一身自由,你最想去哪里?”
“去哪里?我还真没想过,我以前想去江南,可惜那次行程匆匆,时间都花在淮南渡,也未在江淮多做停留,未曾见小桥流水,也许该春日去,去见一见那桃红柳绿,翩然雪海。”他抬起眼,见她没什么表情,松开了手里的湿发,“你肯定觉得很无聊是吧,其实我不在乎去哪里。”
她还是看着他,房门上传来那管家拍打的声音,“王君,热水好了。”
满身的伤痕,目不暇接,早已数不清楚,风承远接过他手里递上来想要替她擦拭头发的巾帕丢在一旁,打横抱起人走到床头,她没有说话,只是俯下了身,逼得他也只能后仰,屋外暴雨声倾盆而下,在屋顶打出清脆的响声,她的手一点点解开他的衣带,直视着他的双眼让沈默心内一惊,为何,要用这种类似于决绝的眼神看着他。
可他没有时间去思考,一如新婚夜后半夜的热潮汹涌而来,他咬着她的手臂,一手紧紧抱着她的肩,“承远。”
她的背上新添了两道抓痕,慢慢替他盖上被子,伸手抚过他的眉眼,沈默抓住了她的手,“你到底怎么了?”
她的拇指在他的紧握的手上划过,来回好几下,猛然间松开,“对不起。”
沈默愣愣地看着她猛然间离开的背影,睁大了眼,她已经关门而去。
屋外暴雨依然,风承远这三个字,从来不曾真的有过任何意义,直到从你口中被唤出,行尸走肉般活在世上,满手皆是血腥,掌下幽魂无数,只有杀人的快感会提醒她自己还存在着。
也许,十几年前,这三个字就该在晚风殿消失,残存了十几年,能遇上你,已经足够。
若是你知道真相,那便是一世的痛苦,如果这样,她宁可,为你做这最后一搏,不论结果如何,换你一身自由。
沈默抱着被子在床上坐了许久,眼睁睁地盯着房门,好像它随时会被推开一样,可是没有,眼见着黄昏降临,那扇门依旧没有一丝动静,他慢慢下床穿衣,出了房门,院里很安静,他走出去几步,门洞里倒是进来了一个人,站在廊下看着他,雨滴顺着长廊顶低低洒落,“公子。”
“念安,见过殿下吗?”
“远王进宫了。”
“进宫,为何?”
“今夜是小皇子的满月宴,陛下设酒凤雏宫,群臣共宴。”
沈默衣袖里的手动了动,终于伸手抓住了衣袖,迈步朝着门洞而去,“公子,你要去哪里?”
“进宫。”
“公子,还是不要了。”
沈默还没说话,沈念安已经挡在了他面前,“公子,你只需要安稳地在府内睡一觉,明早,大局已定,你一定会得到曾经就该属于你的一切。”
沈默心内一惊,面上却是无动于衷,“念安,你究竟是什么人?”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