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身后的楼道间传来阵阵脚步声,筱满转身一看,赵尤上来了,走到了他边上。他出了一脑门的汗,t恤衣领上也是湿了一圈。
&ldo;你从一楼爬上来的?&rdo;
&ldo;电梯进出可能遇到刑天翔。&rdo;赵尤往外一指,说,&ldo;那男的呢?&rdo;
&ldo;进了1701。&rdo;
赵尤擦了擦汗,说:&ldo;16幢1701?&rdo;
筱满点头:&ldo;刑天翔刚才来了,站在门口,想进门,没进,又走了。&rdo;他仔细一回忆:&rdo;你别说,他们两个长得还……&rdo;
他话还没说完,赵尤就往1701走去了。筱满忙喊他:&ldo;你干吗?&rdo;
赵尤径直走到了1701门口,抬手就敲门。门里的狗狂叫,好一阵,那防盗门后的那扇门才开了。门里站着一个中年女人,穿着围裙,抱着一条吉娃娃,纳闷地问道:&ldo;谁啊?找谁?&rdo;
吉娃娃犟着脖子冲赵尤龇牙,嘴里发出压抑的低吼。
筱满赶紧跟过去,赵尤笑着问:&ldo;老刑在吗?我们听说他工伤了,还以为他请假在家休息了,正好我们办事路过这里,就买了束花想上来慰问慰问。&rdo;
筱满附和道:&ldo;对,对,听说是被辣椒水弄的。&rdo;
&ldo;报社的?怎么没见过?&rdo;女人眉头紧皱,一脸的不痛快,鼻子里出气:&ldo;老刑?他一天在家有没有三个小时?你们在报社多关心关心他不就成了,还找上门来了?谁告诉你们他住这儿的啊?他喝多了的时候说的?&rdo;
赵尤不急不忙地出示了证件:&ldo;您误会了,我们是市局刑侦的,一直承蒙老刑关照了。&rdo;
筱满配合地递上手里那一大束玫瑰花:&ldo;他不在啊,那这花您收下吧。&rdo;
女人看了看警官证,又看了看那鲜花,抚着吉娃娃的背,那吉娃娃逐渐放松,不叫了,张着嘴巴哈哈地吐气,女人的神情稍显舒缓,开了防盗门,说:&ldo;进来坐会儿吧,两位警官也有心了。&rdo;
筱满和赵尤客客气气地进了1701,他站在玄关迅速看了屋里一圈,厨房炉灶上一只蒸锅正腾腾地往外冒热气,客厅里开着电视,他往里走了些,看到屋里两室的结构,一间朝南的房间房门紧闭,客厅一角放着一张电脑桌,桌子下面堆满了纸箱,十来寸的电脑屏幕被好多本书和档案夹挤在中间。
&ldo;我给老刑打个电话吧,他这会儿中午应该有空。&rdo;女人拿出了手机打电话,看着赵尤和筱满问道:&ldo;吃午饭了吗?随便吃点?&rdo;
电话大约没通,她又低头发了条微信语音,说:&ldo;有两个警察来看你,在家。&rdo;
筱满把花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道:&ldo;您在附近上班?&rdo;
赵尤说:&ldo;有花瓶吗?我把花放起来吧。&rdo;
女人摆了摆手,放下了吉娃娃,吉娃娃立即窜到了赵尤脚边,围着他转了一圈,耳朵往后一飞,发出&ldo;嘤&rdo;的一声,跑去绕着筱满乱嗅着打起了转,尾巴乱摇。女人问道:&ldo;喝点什么?&rdo;
&ldo;老刑要是没空回来,我们这也就走了。&rdo;筱满说,蹲下了逗狗,&ldo;这是吉娃娃吧?&rdo;
赵尤说:&ldo;茶就好了。&rdo;
他也蹲下了逗吉娃娃,吉娃娃避开了他的手,躲到了筱满的裤腿后头。赵尤和筱满的目光交汇,同时望向了那房门紧闭的南屋。女人在厨房泡茶。
&ldo;您家就您一个人啊?&rdo;筱满问道。
赵尤抬头一看,说:&ldo;这电视边上的柜子里那个花瓶能用吧?我帮您把花插起来吧。&rdo;
女人拿着两杯茶出来了,把茶杯放在了茶几上,抱起那放在茶几上的花束,低着头拆纸包装,笑了笑,轻声道:&ldo;儿子在家。&rdo;
女人说:&ldo;我回来给他做饭的,做完还得回去上班,就附近的六方商场。&rdo;
赵尤伸手又要去摸吉娃娃的脑袋,吉娃娃往后退,筱满捞起了吉娃娃,摸着它的脑袋,问女人:&ldo;有名字吗?多大了啊?&rdo;
女人说:&ldo;吉祥。&rdo;她朝吉娃娃发出嘬嘬两声,这吉祥便挣开了筱满的怀抱,摇着尾巴跑到了女人脚边,亲昵地舔她的脚踝,女人笑得很开心,从客厅的柜子里找了个花瓶,拿着花和花瓶去了厨房。吉祥跟在她屁股后头。女人在厨房和吉祥说起了话:&ldo;吉祥,喊哥哥吃饭啦,去,去喊哥哥吃饭。&rdo;
那小狗便迈着轻快的小步子走到了南屋前,用两条后腿站了起来,用前爪扒拉起了关着的房门。
女人把插上了花的花瓶放在了餐桌上,招呼赵尤和筱满:&ldo;就在这儿吃午饭吧,我再给你们下点饺子,再炒个青菜吧。&rdo;
她又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端着个木头托盘出来了,托盘里面有几个白面馒头,一小碗丝瓜炒蛋和一小碗红烧肉,还有一大瓶雪碧。
女人走到南屋前,敲了两下门,把托盘放在了地上,抱起吉祥走开了。
赵尤连声说:&ldo;那就不客气了,饺子好,饺子好,您自己包的?什么馅儿的啊?&rdo;
女人笑着回道:&ldo;酸菜肉的。&rdo;
赵尤连连点头,不一会儿,厨房里的抽油烟机开了起来,女人关上了厨房的门。赵尤和筱满晃去了南屋前,两人一人一边贴在门框两侧,赵尤用力拍门。门开了,那穿卫衣的年轻男人嘟囔着:&ldo;烦死了!!叫魂呢!&rdo;出来了。他的脖子上挂着个耳机,弯下腰便要去拿那木头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