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主动前来的朱鄞祯,妍侧妃喜形于色。自打景轩上次大发脾气后,朱鄞祯有好一阵子没到妍侧妃宫里了,她差人去请了多次,都被朱鄞祯不软不硬地打发了回来。
 ;。。。 ; ; 景轩父子俩双手交握,四目相对,“景轩,这就是身在皇室的无奈。害与被害是每个皇子成长过程中的必经之路。”朱鄞祯说这句话的时候,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悲痛。
“父王……”景轩被朱鄞祯蒙上痛苦的眼眸怔住。
“景轩,你要记住一点,人必先自救而后人救之。这件事上,父王承认有疏忽。”朱鄞祯跟儿子坦承自己的错误。
“可是就算父王救过你这一次,未必能救你下一次。妍侧妃的账,父王记在心里,该算的帐父王总有一天会找她算,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要对付的不仅仅是尉欣妍,这一点你心里不是也很清楚吗?”对付尉欣妍一个人容易,可对付她身后的忠勇候就不容易了,再加上尉丞相和京华公主,那就更难对付了。
“景轩,父王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然你第一次进宫求情的时候就该告诉你皇爷爷小育子的事了。”朱鄞祯看着景轩,景轩抿嘴不语。
“这些年是父王疏忽了,父王万万没想到这尉欣妍会胆大包天到加害你。可是景轩,父王有父王的无奈,你能理解吗?”朱鄞祯牢牢盯住景轩。
朱鄞祯与景轩的生母华妃从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当年景轩的生母华妃因病过世,朱鄞祯无心续弦,可迫于无奈还是在华妃尸骨未寒之际就迎了妍侧妃进门。
对妍侧妃,朱鄞祯并无多少情份,那一场婚礼,他只是一个傀儡。迎娶镇远候的嫡次女,于他,只不过是履行身为皇子的义务。
妍侧妃多年无所出,并不是身体有问题,而是他暗中动了手脚。不让妍侧妃留下子嗣,一是为了保护景轩,二是不想助长镇远候一伙人的气焰。
他以为让景轩认妍侧妃为母妃,能安抚妍侧妃。没想到……是他把尉欣妍想得太简单了,或者说把尉欣妍身后的人想得太简单了。
“景轩,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时至今日,怎么不能再忍了?”朱鄞祯叹息。
景轩低头不语。朱鄞祯说的这些他都懂,他在宫中生活了三年,虽在皇后羽翼之下并未亲身遭遇过尔虞我诈,但也看过不少嫔妃明争暗斗的戏码。他自己可以无所谓,只是……“父王,景轩想求皇爷爷赐婚!”
朱鄞祯一愣,“你还不到选世子妃的年纪。”
瞥到书桌上的画像,朱鄞祯明白过来,“你想求沈家小姐?”
“嗯。”景轩双手不自在地绞到一起。他看到沈梦璐头上戴的汉白玉发簪,那是他父王的东西。父王不会对沈姐姐也有想法吧?父王明明亲口拒绝了沈姐姐。
“为什么?”朱鄞祯挑眉。这沈梦璐大景轩近六岁不说,就算年龄合适,他也不认为这皇上会同意将沈梦璐赐给景轩当世子妃。以沈梦璐商女的身份,顶多也就是个侍妾而已。
“沈家如今落魄,没有庇佑如何生存?”景轩不敢把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朱鄞祯。
闻言,朱鄞祯暗松一口气,“只是担心沈家生计,你大可不必废这种心思。父王自有安排。”
以沈梦璐的能耐,恐怕还不需要别人担心吧!能说服一言九鼎的皇帝改变圣旨,还破例留下沈家大宅,这沈梦璐可不容小觑。
 ;。。。 ; ; 这厢这阎轻狂正准备大刀阔斧地整顿沈家,那厢这朱鄞祯正在做前往江北救灾的准备。
离开沐王府,朱鄞祯最不放心的是景轩。因为沈家一事,景轩对他产生了嫌隙,尽管这沈梦璐一家已被释放回了沈府,可景轩对他还是心存芥蒂。
儿子的心结,他做这个老子的有责任解开啊!
朱鄞祯到轩辕殿的时候,景轩正在书房画画,雨露在一旁伺候着,两人有说有笑。
“殿下,您画得可真像!”雨露对着景轩做的画赞叹。
“是吗?可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景轩拿着笔,愁眉不展,举棋不定。
“您已经将沈小姐画得很美很传神了,雨露看不出来还少什么?”雨露纳闷地凑近画,画上的沈梦璐风华绝代,栩栩如生。
“你不懂。”景轩笑着摇摇头。他心中的沈梦璐比他笔下的还要美上千百倍。景轩放下笔,提起画。
雨露顺着画的方向望去,恰好见到站在门口的朱鄞祯,她赶紧上前行礼。“见过王爷!”
景轩闻言收起脸上的笑容,将画放到桌上,对朱鄞祯得体地行礼,“儿臣见过父王!”
景轩恭敬而疏远的态度让朱鄞祯的心微微抽了抽,他朝桌上的画望去,赫然看到沈梦璐巧笑嫣然的脸。朱鄞祯眸光微闪,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雨露,你下去吧!”
“是,王爷!”雨露担忧地望了一眼景轩,福礼退下。
朱鄞祯在椅子上坐下,“景轩,你身子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