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你有个好女儿啊!”明德宗高深莫测地夸赞,“沈梦璐,朕念你救世子有功,便许你一个愿望。如此,这沈恭卿不愿从军那就将推攘世子之手剁掉,方可免于从军。”
沈默闻言震惊,剁手那等同于残废了,这惩罚比从军更重。“皇上,草民知错了,犬子愿意从军,草民替犬子谢皇上开恩!”沈默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表了决心。
“如此,甚好!你回天牢候旨吧!来人呐,带沈默下去。”明德宗遣走沈默,留下沈梦璐。
待沈默离去,明德宗脱下严肃的表情,换上一副笑米米的慈祥的面孔,前后态度判若两人。“沈家女娃,快平身吧!”
“谢皇上!”阎轻狂闻声站起,跪半天膝盖很疼的好吧?!
“来,过来坐吧!”明德宗拍拍身边的座位。
阎轻狂眯了眯眼,这皇帝老头想干嘛?“谢皇上赐坐!”口上应着,阎轻狂却并没有坐到明德宗身边,而是选了明德宗斜对面的位置坐下。笑话,她区区一介草民,敢坐皇帝身边?她可不想跟这皇帝老头牵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明德宗挑挑眉,并不怪罪阎轻狂的举动。“沈府抄家一事,你可有什么要求?”
阎轻狂摇摇头,“民女无任何要求!”
明德宗诧异,这小女娃子当真无欲无求还是常年锦衣玉食养在深闺太过不知人间疾苦。“倘若朕没收沈家全部家产,你可想过日后如何生活?”居无定所,三餐不继。让沈家这群处尊养优的人怎么活?
阎轻狂垂下眼睑,她并没有为沈家人日后的生活打算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句话她懂。
可二十一世纪一…夜之间倾家荡产的人家比比皆是,还不照样活下去了。真心想活着,什么样的环境都能存活!
况且在她的意识里,对沈家,她的任务到此算是完成了!自始自终她都牢记着自己是阎轻狂的身份,而不是沈梦璐!“山珍海味是一天,粗茶淡饭也是一天,好好过,日子总能过。”
“哈哈哈哈……”明德宗朗声笑起来。这小女娃子到底是太过天真了些,沈家那些娇滴滴的夫人小姐,少了沈府的光环,恐怕一日都过不下去。
“沈家女娃,朕甚喜欢你,你想留下些什么尽管开口,朕都答应你!”明德宗直勾勾地盯着她。
阎轻狂满头黑线,她知道这沈梦璐长得美,容易招蜂引蝶,可老鸟就算了吧!“民女谢皇上体恤之情,民女别无他求,只是沈家世代寄居在沈家祖宅,家父唯恐祖宅易主日后将无颜面见沈家列祖列宗,蒙皇上垂怜,若能留下沈家祖宅自然最好!”
明德宗摸摸胡子,这样的请求倒是合情合理,不过这沈家祖宅可是一笔不小的资产。罢了,既然这女娃子开了口,他没不答应的理由。“准了!就许你们留下沈家祖宅!”
“民女谢主隆恩!”阎轻狂跪下谢恩。她对沈家算是仁至义尽了。
 ;。。。 ; ; 御花园香榭阁
“沈默,你意图戏弄亲王,你可知罪?”御花园惷光明媚,暖风和送,明德宗冷峻的声音却让沈默犹如置身寒冬腊月。
“草民……草民知罪!”沈默的声音抖得如寒风中凋零的落叶,连求情的胆量都没有。
“朕下旨将你们沈家满门抄斩,你可有不服?”明德宗声音依旧冰冷。
“草民……草民不敢……”沈默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这明德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明景轩世子和梦儿都说了皇帝改变主意,不会灭门沈家了。沈默偷偷忘了一眼跪在他旁边一言不发的阎轻狂。
明德宗挑挑眉,似乎这个沈梦璐并没有将他们之间的约定告知沈默,这沈家女娃当真如她所说恨极了沈默?“不敢的意思是对朕的旨意不满?”
“皇上……草民不敢……草民一时糊涂……草民……草民罪该万死……还望皇上开恩!”沈默吓得语无伦次。
一旁的阎轻狂快看不下去了,她虽然百般不愿意做这个沈梦璐,也百般不待见这个沈默,可好歹她现在还占用着沈梦璐的身体,这沈默名义上还是她的父亲,沈默丢脸就等于是她丢脸。
沈默丢得起脸,她阎轻狂可丢不起!她再冷眼旁观,只怕在明德宗这老狐狸的调戏下,沈家的颜面要丢到臭水沟了。
“皇上,请恕民女斗胆!”阎轻狂不急不缓地开口,“家父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做出不恰当的举动,家父已万分悔恨。家父得知皇上为江北水灾一事夜夜烦心,家父自愿捐出沈家所有财产做增灾之用以尽沈家绵薄之力,也以此表明悔改之心,还望皇上仁爱,给家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明德宗摸摸胡子,这小女娃子总算沉不住气了。“沈默,你当真知错善改?”
“是!皇上,草民……草民知错了,草民真心悔过,愿以万贯家产表悔恨之心,请皇上明鉴!”沈默趴在地上,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楚。他们沈家家产何止万贯啊?当真全部贡献出去,到底肉痛啊!可是为了保命又有什么办法?
“沈默,戏弄亲王,本是大罪,其罪本可九族连诛。朕念你救子心切一时糊涂,现今又衷心救灾,真心悔过,沈家长女沈梦璐又救世子有功,这才免了你们沈家灭门之罪。朕许你回府清点资产,准备救灾物质。除沈恭卿外,沈家其他人等一律释放。”明德宗威严地发话。捐尽家产,等同于抄家,只是用词好听一点而已。
沈默一听免了杀头之罪,顿时松懈不少,“草民领命,草民谢皇上不杀之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可是犬子…草民斗胆请问皇上将如何处置犬子?…”沈默偷偷扯扯阎轻狂的衣角。
“沈恭卿伤害皇子证据确凿,死罪可免,可活罪难逃!”明德宗顿了顿,“沈恭卿心性顽劣目无王法,判从军一年。”
沈默一听从军顿时急了,也顾不上害怕了,焦灼地求情到,“皇上,犬子稚幼体弱,只怕,只怕难以适应军中生活,还望皇上宽大处理,重新发落!”怕自己说服力不够,沈默又拉了拉阎轻狂,“梦儿,还不向皇上求情!”
“混账!”明德宗浓眉一拧,怒喝一声,“沈默,你明知沈恭卿有错还一味包庇,朕看你根本不知悔改!”
“草民不敢!草民是真心悔过!是真心悔过!”沈默吓得松开阎轻狂,不住地朝明德宗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