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勇振却是这一次出来的家丁里面微微一个非忠字都的,之所以带上他,是因为此人能打,而且不单单是操着兵刃能打能杀,赤手空拳也是强横。在城里面,若真是动手,尽量能不动兵刃还是不动的好,杀伤人命毕竟不美,还会惊动地方官府,但若是把人打的半残不死,就好说多了。
这市井之间,乃是董勇振最擅长的战场。
“是。”
他应了一声,大步走了出来。又黑又瘦的他身高不高,体型可能是整个家丁队中最小的一个,但却也是家丁队中身手最好的一个——他曾经当着众人的面,一拳把一棵小碗粗细的树直接打断。更是曾经和以能打著称的耶律斡里和单挑,结果不明,谁也没说,不过以耶律斡里和的那性子,若是他赢了,定然是会四处吹嘘的。
董勇振本姓是归,乃是应州人。燕赵之地,古来多慷慨悲歌之辈,更是武术之乡,河北山西山东这三省的地界儿,向来是习武之人众多的,董勇振便出身于应州一个武学世家,在当地也是赫赫有名,有一个极为响亮的名号——神拳无敌。几百年经营下来,也是经营下来好大的局面,在当地有两个镖局,三个打行,都是控制在归家手中。而归家的人,一身硬扎的武艺,在内长城内外都是很有些名气,甚至大同镇的打行都会来请一位归家的人去坐镇。
董勇振抻了抻胳膊,露出了一直藏在袖子里面的拳头。他人不高不壮,拳头却很大,足有酒钵子一般大小,大伙儿都见过他的拳头,骨节粗大,黝黑泛红,上面筋肉虬结,看上去给铜浇铁铸的一般。只是这会儿,他拳头上馋了密密麻麻的好几层白布,看上去更是大了一圈儿。
他上前两步,吐气开声,嘿的一声低吼,一拳便是向着门上狠狠的砸去。
……
这两日,柳树街青禾轩的张妈妈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为前几日发生在这里的那一起命案。
她和她的青禾轩,都成了别人口中的谈资,那些说话的人倒是都轻轻巧巧的,可是这些被当成了谈资的人,心理定然就不是多么好受了。
其实丢丢人,倒也不算是什么,都干了这个行当,她还怕丢人么?四岁的时候就被父亲卖到大同镇一处妓家。从小就是给当成**女养的,那户人家教她写字算数,教她弹琴唱曲儿,教她琴棋书画,她学到的东西,是一般出身的女孩儿所根本不敢想的,甚至很多官宦人家的女子,论起才艺来,也远远不如她。只是她知道,自己是永远不可能像她们一般的——平平淡淡的长大,平平淡淡的嫁人,平平淡淡的相夫教子,平平淡淡的生于斯长于斯终老于斯。
这在许多内心躁动的青春期姑娘家眼中不值一提的平淡日子,在她心中,却是永远都无法达到的奢望。
从六岁的时候,在这个别的女孩儿尚且懵懵懂懂的童年时代,她就知道,自己未来要做的是什么样的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她出落的很漂亮,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是成了一个才色俱佳的小美人儿。她所在的这一家,向来以品质高著称,养出来的女儿,不但一个个有色,更是有才,而且不是那等琴棋书画一类曲高和寡,一般人根本理解不了也不愿意接触更没本钱接触的‘废材’。他们家自己开门做生意,同时也往外卖。
有许多颇有名声资材的大商人,专门来这家买人回去当妾。在这个算数尚是一门只有少数人能掌握的高深学问,等闲人甚至等闲商人都不怎么熟练的年代,这些会算账会写字的女子,嫁过去之后不能能暖床能伺候,更能作为贤内助,实在是很不错。更重于的是用自家人,怎么着也比外头请来的账房要放心的多。而且时不时的还能听听曲儿,何等惬意。
被买做商人妾的,还算是结局不错的,而张妈妈就没赶上……
十三岁的最后一天,她被破了瓜,破瓜的是个又黑又矮的大胖子,怕是得有三百斤重,他站直了根本无法看到自己打的脚尖儿,他的肚子比她这辈子见过的所有孕妇都要大。
但是他花了足足一百两银子来买她的处子之身,所以这一夜,他可以在她身上肆虐。
肉山一样巨大的身子压了上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下体传来的巨大疼痛使得她瞬间满脸珠泪纵横,从那一夜,她的心便死了。
她当初被买来的时候,老鸨只花了二百文钱。
…………回忆到此为止了。张妈妈靠在窗前,颇有些自怨自艾的伸手摁了摁自己脸上的肌肤,苦笑一声:“我现在也是个老鸨了……”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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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二六三 颠倒黑白
其实她才四十许人,看上去还更年轻一些,也就是三十左右的样子,由于保养得好,用度也不错,因此肌肤看上去依旧是吹弹可破,晶莹剔透…这个年纪,宛若是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一样,最是鲜美多汁,熟妇风情难堪抵挡。不过在这风月地来说,这个年纪,确实是太大了些。
她眉宇间尽是愁容。
除了丧葬行业,无论对哪一行,死人大概都是不怎么吉利的事儿。死过人的房子,一般人肯定不愿意住,就只能蒙不明路数的外地人上当。同样道理,死过人的妓家,愿意再登门的人怕是也不多了。不单单是因为不吉利,而且这也说明了这家人肯定是有问题的——要不然为何人家别人不出事儿,就你家出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