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他走了比留下好。老二那么个性子的人,甘愿受捆绑受制约了十年,已经是莫大的奇迹了。生意是死的人是活的,一棵树上吊死他总得有个理由,从前这理由或许是为了平反冤名,再狠些是为了权、利,现在呢?这两样他好像都得到了,又好像都没落着。
继续留下来不单是碍了温沪远的眼,也挡了你接班的路啊。”
温童本能脱口而出,“他才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
聿然说她看人目光太浅。一个人没喜没怒,没有为了他人外物涂改自己本性、让步或者进取的时候,那才没意思呢。
温童讷讷然,“为谁涂改本性……”
聿然白眼,孺子不可教也!
罢了罢了,老小姐干脆改口,“你多点时间担心自己罢!信不信他这一走日后绝对活得更自在快活呢,天高海阔任鸟飞。而你,还圈禁在笼子里。”
……
这些日子,总经办那处分批派人去洒扫过。
保洁阿姨嗟叹这人走得好干净,不留余地那种,一贯龟毛的人,屋子里本来有许多讲究物件。现在她回回进去,除了白茫茫地砖就是乌漆漆大班桌。
扫得够清爽。应了那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温童回办公室拿手袋的时候,正巧同阿姨错身过。后者忙说平安夜快乐。
“同乐同乐。阿姨要平安果不啦?我桌子上还有好几盒,拿给你。”
阿姨说不了,年轻人的热闹,我们要过时的人就不来凑了。说着,就要往后勤处去,她手里攥着一个烫金包装的盒子,从某人办公桌二层抽屉里清出来的。阿姨还心道奇怪呢,其他东西都扫除得净光净,独独马大哈地漏了这样。
她又没胆子拆封。索性送前台那边,叫他们通知赵总有空来拿罢。
“温小姐,我走了哈。”
阿姨告辞得急,温童嗯两声并目光扫过她手上的东西,由她去了。
初雪冰天冻地,
人心自动围成一堆堆、一屋屋的炉火。
牌桌上逆时针坐的是赵周二人以及陈子瞻,还有个顾医生顾岐安。后者只是三缺一临时垫背的身份。
赵聿生这圈做条子,把四五万打得飞起。牌起得好,就紧着打生张给别人吃碰。不停有下口多拿牌。连着几圈下来,另外三个要吐血了,尤其顾岐安,不住地被提醒当年那个“噩梦”:
是的,他们圈子里都玩笑他,当初他和老婆是打牌相熟的,老赵最常调笑他,输了张六筒给老婆,
老婆听牌把他听进家门了。
“你再翻旧账我真不打了。”老顾如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