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小区门口被保安拦下,要求外来车辆登记。程归回头问她,笑容温和:“住哪栋?”
宋黎回神,一着急说话,不慎拖出几许哭腔:“不用开进去了,就两步,谢谢你程医生。”
话落,宋黎侧身就要开车门。
有个不轻不重的东西在这时被人丢过来,倏地,落到她裙摆上。
宋黎下意识低头去看。
是一盒纸巾。
“兜着哭,纸巾管够。”坐她身边一路无言的人突然开口。
盛牧辞是个周身都没有烟火气的人,人情味很淡,给人一种只能远观的气场。
可他每回都能留意到她的微妙,比如先前替她吃芒果,比如给她外套,比如眼下递她纸……
你说那是关心吗?
宋黎觉得不是,大概是遇到一只流浪的小野猫那样,他随手就喂了一点儿。
但他确确实实又不是完全无情。
宋黎双手握着那盒纸巾一动不动,很奇怪,她当时想逞强一句“没有要哭”,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瞳仁泛酸,宋黎克制地将泪压在眼眶里,到最后只闷出两个字:“谢谢……”
盛牧辞很轻地望过去一眼:“想哭就哭,哭又不犯法。”
都说没人心疼的难过叫孤苦,有人心疼的难过才叫委屈。盛牧辞那也不是心疼,大抵只是强者目睹她的软弱,实在看不下去。
可他一说话,宋黎莫名其妙就委屈了。
在眼泪不受控地飙出前。
宋黎落荒而逃。
苏棠年得知宋黎分手,是在下班后。
当晚,她从民政局直奔鹿枝苑,半小时后,苏棠年喘着粗气出现在宋黎家。
门一开,苏棠年就看见这姑娘穿着棉白睡裙,脸蛋洗得素净,长发在头顶盘成松懒的丸子。
她站在门里,咬着一袋吸瘪的酸奶。
要不是那双眼睛布满红丝,眼皮都明显浮肿了,苏棠年还真难看出她有多伤心。
“崽崽,没事儿吧?”苏棠年一进屋就捧住她脸,左看右看。
宋黎松开牙齿,露出一弯笑。
但那笑容真不太好看,眼眶红,鼻尖也红,碎发乱在额鬓,惨兮兮地仿佛是被凌虐过。
“靠,靳时闻算什么男人,把你弄成这副样子,直接击毙好吗!”苏棠年比自己失恋了还气愤,抱着住宋黎,拍拍她背:“不哭不哭,咱也算及时止损了,我们仙女宝宝要什么样的男朋友没有,是不是?”
“棠年,我没事了……”
宋黎失声了一般,嗓音哑到发虚,她咳了两下才继续扯出声音:“我就是,想你陪我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