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一弦果然脸色变了变,没吱声。
以前的事,她很少和人提起,无论是辉煌的还是失意的,就像是已经翻篇了的前半生。她不在乎,也不想再回忆。
她留在这,找她的江沅,做她想做的事。
就那么纯粹。
她想:傅寻都这么有钱了,提这个总不会是跟她要回酒钱。她有什么好忐忑的?
反正被拒绝的又不是她。
这么一想,曲一弦又理直气壮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提着怪脸红的。你总不至于是怀念青春吧?想要什么,直说行不行。”
放大部分女人身上,一个男人深情款款的回忆往昔,就算不感动,也不会像她一样跟要保护费似的吧?
傅寻短暂的失语后,曲指抵着眉心,有点无奈地摇摇头:“不想知道原因?也不想知道我是谁?”
“想啊。”曲一弦承认得干脆:“但也得你愿意告诉我啊。”
说到这,她突然来劲了,开始翻旧账:“你回忆回忆,你有哪回是好声好气跟我沟通明白的?不是试探我,就是要做交易。看到我们以后的下场了吗?”
傅寻:“……什么下场?”
曲一弦答:“老死不相往来啊。”
傅寻忍不住挑眉,似反思了一下,解释:“我不太有经验。”
曲一弦“啊”了声,没听懂。
“我没有和女孩相处的经验。”傅寻终于退开,往后倚坐在电视柜上,和曲一弦平视:“你既然有意见,我改正下。”
曲一弦:“……”等等,他们什么时候聊到这了?
“在西安,你不记得我很正常。”傅寻挽起袖子,把桌上的矿泉水瓶拧开后,递给她:“我坐在角落,抵着门的那个单人桌。”
他想说,请你喝酒是因为我很喜欢你唱歌的样子。
像误入凡尘,不食烟火的山魅,美不自知。
只是这句话太冒昧,不适合此时说出来。况且,过去了那么多年,她不是当初酒吧驻唱的歌手,他也不是当年风雨无阻夜夜捧场的听众。
有些话,当时没说。等能说的时候,早已不合适了。
他这么一提,曲一弦终于有点零碎的记忆了。
她记得每晚唱完三首歌,她都习惯性喝水润个嗓子,也是每晚的这个时候,酒保会端上来一杯酒,和她低语:“那边角落的客人,请你喝酒。”
她每次都会顺着酒保的目光看过去,然而角落昏暗,像是被整个排除在外的黑暗空间。她只能凭感觉对那个角落的客人颔首示意,然后客气地请酒保把酒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