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好柴烧烂灶,最终得个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被人直指脊梁骨骂呀,连家人也遭罪呀,只因家穷,没钱建房,修义婚事,肥皂泡似的,破灭一个又一个。他好心酸,六十几了,只怕没福气再抱孙子了啊!……
“爸,别说啦!这全是为了我,送我上大学,苦了您,难了大家!为了我,你们个个省吃俭用,节衣缩食……爸,我给您跪下!我给大家跪下!……”说着,跪地嚎哭。
“老头子!”秀梅扑出厨房,拉住女儿,厉声对丈夫道“你疯啦?今早打罗肆,现在骂女儿,你嫌她的心还伤得不够深远吗?返屋种茉莉花她早跟你讲通啦,你现在又反复……你真的疯啦?呀?……铁妹,起来,别跟你爸这般见识……”
“是呀,姐,起来吧。”修义道,“刚返屋,碰点小事,就哭鼻子,日后怎么带领我们种茉莉花?怎么个脱贫致富?……”
其他亲人,围拢过来,转番相劝,可她不起。叔伯婶娘,闻讯来劝,亦没生效。
“铁妹,我的好女儿,爸没文化,讲话净伤你的心,请多原谅。我的乖女儿,起来吧。”家业含泪,扶起她道,“日后,只要别跟那小子来往,爸啥都依你。”
“为什么?”铁妹泣道,“爸,不瞒你说,那几年,不是肆哥资助,我恐怕很难……”
“你说啥?大学里,你还跟他交往?……”
“铁妹,别胡扯!”秀梅瞪女儿,向丈夫道,“老头子,别听她胡说,这几年,罗肆去广东打工,跟她远隔千山万水,他能做啥?”
“老太婆,你真傻还是假痴?路虽远,但他不会写信,不会打电话?”说着,直逼女儿道,“这些年,你到底拿了人家多少钱?说!”
“爸!我们家穷,难道朋友帮点都不行吗?”
“可为啥偏偏是他?我们跟罗家是冤家,是死对头!我韦家业饿死也不要他们施舍,懂吗?”
“可以前,你和罗超柱医生不是好朋友吗?”
“这……铁妹,有些事你不懂。俗话讲,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爸,这到底为什么?你快说呀!”
翰桥豹没回答女儿,只把头埋于双掌中,任由往事跑到眼前:好几年前,铁妹考上大学,韦家甚喜,但不久又被费用发愁。家业跑去跟超柱借,罗总说没有。几次三番,亦是如此。可高考前,他曾夸口,若罗肆考上大学,半夜都送。出国留学,更送。看,没钱,谁敢说硬话?考后,他儿子得高分,其乐得合不拢嘴,赞不绝口。但体检时,被卡下了。他哭丧脸,说老婆住医院,钱亦没了。瞧,孙猴子,变得几快?连多年兄弟情也断绝啦!家业咆哮,说明罢嫌我穷,怕还不起,误了他大事。这刻意刁难存心让我女儿和他儿子一样没出息,又朝一日娶为儿媳,好圆先年许下的愿。好你个罗超柱,你无情,我无义。自此,恩断义绝!为在人前争一口气,送女儿上大学,他连两副棺材板都卖掉了。……
“铁妹,你跟那小子要了多少钱?”突然,家业咬牙问,“说!多少?说!”
“爸,!这……”
“哎呀!老头子,你苦苦相逼做啥?……”
“今生今世,我拼了老命还他!铁妹,爸再问你,多少?”
“我!……我……他送我的!”
“哎呀!死老头,你……你……”秀梅指丈夫,哮喘病复发,昏倒了。
“妈?!……”儿女们扶起她,边擦胸捶背,边呼喊,“妈!……”
修义飞跑去找罗医生。家业呆望妻子一会,看看没人理会他,便戴斗笠,偷偷放牛去了。
“爸,你那去?……”铁妹急道。
“放牛。”修义道,“哼,妈病,他回回都这样。罗医生来他走,人家走他才返回,捉米藏似的,咳,他的心结何时解开?……”
一周之后,农历十五,观音山傍,妃子庙前,是祭拜日,十里八村,信男信女,纷自沓来,焚香烧纸,虞城叩拜,期盼赐福。铁妹这回,由娘督促,亦来朝拜。本来说好,她是干部,不做此事,但为母求,为慰她心,终究答应。且这庙宇,金碧辉煌,很有价值,特别旅游。听说外国,吃旅游饭,赚古迹钱,甚是火红。想着心事,铁妹随母,进入庙来,只见人群,络绎不绝,焚香秉烛。顶礼膜拜,甚是虞城。可怜铁妹,难耐烟雾,呛促流涕,跑出门外,大口喘气。不久无事,她独徘徊,幽径之中。
“铁妹!……”罗肆探头,打嘴呼喊。
“肆哥?!……”铁妹惊叫,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