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边的芙蓉花原本是衬得她清丽脱俗的,可是此时随着她哭的一张脸都通红,就显得极为讽刺。
芙蓉绝艳,她却哭的这样可怜。
顾怀宴心口又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闷,难受。
在沈聆妤脱口而出那两个字的时候,他甚至想杀人。
但是这件事他不能问责任何人,说到底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而一手将沈聆妤弄哭的人也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可是怎么会这么难受?
他既见不得沈聆妤待在孟非煦身边笑颜如花,更见不得她哭的泣不成声。
似乎越来越见不得沈聆妤的眼泪。
明明来的时候已经下了决心,沈聆妤受伤了,也伤心过,见了面,他会好好说话。
但是在看过孟非煦牵着沈聆妤的手,在船上替她擦拭唇角后。
顾怀宴的情绪根本就压制不住。
他看见沈聆妤,就忍不住恶语相向。
“我没有这样想过,”半晌顾怀宴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也放了手,卸了劲:“你不用这么妄自菲薄。”
他还想说点别的,但他天生不会说贴心话。
沈聆妤没了支撑,慢慢地滑蹲在地上,她抱住膝盖,也知道现在哭很丢人,但是她忍不住。
将脸埋进膝盖,她一边抽泣一边说:“不是你这样想,是我自己、过不了这一关,如果你没有别的事了,能不能先走。。。。。”
那天在沈玺面前哭到崩溃,现在在顾怀宴面前又崩溃了一次。
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反正也没用,她最丑的样子早就被顾怀宴看完了,索性就一吐到底。
“你也不差我一个、刚刚那位姑娘,玉香楼的玉珠姑娘,我、我看的出来都对你青睐有加。”
还有唐未央,虽然唐未央跟顾怀墨搅和在一起,可是顾怀宴也对她有过青梅竹马的情谊。
这里面的每一个人,不管身份如何,可都是顾怀宴的身边人。
她沈聆妤又有什么特殊的,现在在这矫情难过什么呢?
是因为知道自己对顾怀宴来说,并不是最特别的一个,甚至可能是最讨厌的一个。
她越哭越惨:“求求你了。”
谁想这幅样子被看见,她躲开京都来到这里,又不是为了在顾怀宴面前哭成这样的。
抱膝蹲在地上,将脸深藏在膝盖里的沈聆妤,犹如一只落了水,被打捞上岸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