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是尤顾南和堪龙书一起陪卫青去的。
医生诊断卫青有了轻度的产后抑郁倾向。
“没有富贵命,却得了富贵病。”碍于尤顾南在场,堪龙书不悦,也只能小声嘟哝。
虽然尤顾南姓尤,卫青姓卫,但名义上,尤顾南算是堪龙书的大舅子,是卫青的娘家人。
如果不是尤顾南发话,堪龙书也不可能陪卫青来市医院看病。
在堪龙书看来,什么产后抑郁啊,都是闲的,像老一辈那样,生完孩子就下地,月子里就要干农活,洗一家子的衣服,煮一家子的饭,看她还抑郁不?
更让堪龙书窝火的,是宝宝的病。
因为早产加难产,导致脑缺血,在保温箱住了一个月,却还没有康复。
医生让他们必须每周都要带宝宝去瓯市附医进行康复治疗,否则孩子很可能变成脑瘫。
此外,孩子的一边耳朵也有问题,没有外耳,属于先天性耳廓发育畸形。
住了一个月保温箱,花了大几万块,却抱回来一个可能脑瘫,耳朵还畸形的孩子。
堪龙书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在医院就冲卫青发火了。
“你不能生就别生!我让你生了吗?你如果当小月是亲生的,她会不给你养老吗?你不知道你命硬吗,你还学别人生孩子,你妈被你克死了,现在你还克孩子,你看看你生出一个什么玩意来,你把我们全都克死算了……”
“啪”的一声,是尤顾南给了堪龙书一巴掌。
堪龙书眼前顿时冒起金星。
尤顾南一回头,卫青抱着孩子不见了踪影。
“卫青,卫青……”
尤顾南的心跳加速,他冲过长长的走廊,一边呼唤着卫青的名字。
医院的白色墙壁和冰冷的瓷砖地面在他急速的脚步下模糊成一片。
“卫青,你在哪里?”他忧心如焚的声音在空旷的长廊上回荡。
转过一个角落,他的视线快速扫过候诊区,只见几个病人和家属安静地坐着,但并没有卫青的身影。
他的心沉了下去,继续脚步慌乱向前冲。
突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划破了寂静,尤顾南的脚步猛地停下。
他侧耳倾听,试图辨别声音来源。
那哭声似乎来自一扇半开的门后,那是楼梯间的门。
他急忙推开门,眼前是向下延伸的楼梯。
尤顾南箭步冲下楼梯,拐弯处,一扇窗户敞开着,风从外面灌入。
尤顾南的心揪了一下,他快步走向窗户,向外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卫青站在窗外露台的另一侧,背部紧贴着墙壁,手里抱着哭泣的孩子,另一手紧紧抓住窗框,身体摇摇欲坠。
“卫青!”尤顾南轻唤,声音中充满了恐慌和恳求。
卫青的身体一震,她转过头,眼中满是泪水和绝望。
“别过来!我不想这样,但我没办法……我命硬,我已经克死了我妈,我不能再克死宝宝……”
她抱着孩子,头摇成拨浪鼓,声音哽咽。
尤顾南迅速评估形势,露台很窄,如果吓到卫青,会让她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他只能将她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