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队伍的下级军官中,到底还藏着多少花间这样的宝玉?
卓爷见花落不再说话,便道:“说完了?说完了我就让他死去。”
花落惊道:“卓爷使不得。”
宁白道:“卓爷,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
卓爷道:“好。小兔崽子,爷让你死得明明白白的。你爹简立,就他妈的不是个东西,表面上看是个正人君子,实际上暗地里施计害人,胡作非为,下三滥的玩意儿。”
宁白想这家伙看来怨气不小啊,也不知道简立怎么得罪他了。
卓爷继续骂道:“瞧着你还不服气,你爹枉为主帅,胡断横行,说我通敌叛乱,我卓其心衷心耿耿,一心为了代朝,啥时候通过敌,卖过国了?可怜我妻我女儿,都死在简立恶贼手里。又把我关在这里十多年,我这口气可就只能出在你身上了,父债子偿,小子,受死罢。”
宁白心想这人要是真的冤枉,关在这里十多年,也真的是屈辱到了极致。但都通敌卖国之罪了,为何没有戴枷?
宁白只感到腰中力道又开始袭来,忙道:“卓其心,你如是这时杀了我,可就真的通敌卖国了。”
卓其心一愣,道:“你才通敌,你才卖国。”
宁白心想此人对通敌卖国之几个字如此敏感,要么就真的做了,要么就是对名誉看得极重,当下道:“你听我说了便知,你可知花间兄弟为何临死也要托花落兄弟传话?”
卓其心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松开了手,道:“你且说个理由来。”
宁白道:“因为此事事关重大,背后有人欲翻手覆云,带兵投敌,设计害我朝重臣,连军中部队也在他们的策划之下,有乱军之象。我三日前在军营中获得证据,托花间兄弟报与朝庭。可惜陆公复太过警觉,察觉到不对,让花间兄弟丢了性命。如果三日后我还不能将证据呈报上去,敌人便奸计得逞,到时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看着代朝覆灭了。”
宁白此时将对手的阴谋虽未全部看破,但至少已经感受和分析出了大部分,越分析越觉得对手的强大。从表面上看,他好像一步一步地摸清了真相,但每一步,对手都对他把握得极为准确,防守严密像一张极密的网,步步紧逼,不留一点空隙。就像这黑暗中的牢房,让人喘不过气来。
卓其心问道:“这陆公复是谁?”
宁白心想你在牢中,什么也不知道啊。那么被陆公复踢了一脚的事你也就不知道了。便道:“当朝首辅陆迁之子。”
“你的意思是,当朝首辅是坏蛋?”卓其心闷声道。
宁白其实对陆迁有怀疑,但是没有证据,也不敢乱讲,便道:“还需要调查。花间兄弟藏着的刀便是证据。”
卓其心将信将疑,瞧了宁白说:“姓简的,休要花言巧语,骗我放你。”
宁白道:“我在这里面,上不了天,入不了地,你要是觉得我骗你,你随时杀了我。”说到这里,又苦笑一声道:“卓爷倒不必费这个心,明日便是我的死期了。”
卓其心道:“为何?”
宁白便将受审一事简单交待了一回,又对卓其心道:“卓爷,如我明日死了,你如是有机会以出狱,皇上还在的话,劳烦去山上把证据拿了,凭正字牌即可面见皇上,将此事上报于他。多谢了。”
他言及之此,心中一动,朝其他人也拱手道:“诸位兄弟,我简熙难逃一死,今日便在此别过了。日后有那位兄弟能得见天日,还请给我父亲说一声,我简熙是为国而死,绝非贪生怕死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