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佝偻着腰身的老人推开了门,嘎吱一声,露出了他苍老的皱纹。
蓝曦臣见状微微行礼:“村长,叨扰了,我二人行至这里才惊觉入冬,身上单薄无比,想借您此处留宿一晚,可行个方便?”
江澄也浅浅行了个礼,随后又从怀中,将蓝曦臣剩下的碎银递给了老人。
饱经风霜的眼中,巡视过二人后,村长打开了大门,他谢绝江澄的手:“我们这儿不用这个。”
江澄见状收起了手上的东西,他和蓝曦臣迈步进门,瞬间便被温暖的温度包围。
这屋中的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张草榻,一副陈旧的桌椅,随后便是地上的坑中,正在燃烧着的木材。
村长的衣服是缝缝补补的,他穿着臃肿的布衣,发髻随意用一张黑布捆起,他对着二人道:“先坐下取取暖吧,你们能找到这儿也是不容易,我去隔壁家看看。”
蓝曦臣闻言再次道:“叨扰您了。”
村长摆摆手,拿过门前的拐杖便出了门,门外的寒风吹进来又被强行关上。
蓝曦臣拉着江澄脱下外衣,铺在了地上,湿润冰凉的外衣此刻便是他们唯一的地毯。
二人席地而坐,江澄从一旁多拿了几块木材过来,扔进去:“这村庄看起来是与世隔绝啊。”
蓝曦臣拉过他的手,在手中搓着:“还冷不冷,要不要靠过来一点。”
江澄闻言舔了舔嘴皮,朝左边挪了挪位置,离得蓝曦臣更近了。
寒冷的身躯很快就被面前的火光照的暖暖的,他二人有金丹在运转,此刻虽然穿着单薄,但总算没有寒风追着他们吹了。
江澄的手在蓝曦臣的手心里蹭了蹭去,被蓝曦臣抓紧后又消停了一会儿,待对方放松后,江澄又再次蹭来蹭去。
二人就这么莫名的玩儿了起来,直到身后的门被推开,那是去而复返的主人回来了。
江澄看了一眼自己与蓝曦臣的距离,交叠的手还未放开,他立马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远离了蓝曦臣一点。
村长可能是觉得他们太冷了,并没有把二人的亲密放在心上,他手中抱着厚实的衣服,将拐杖放到门边,转身关门的时候,手中厚重的衣服便被江澄接了过来。
村长一愣,随即放宽了心道:“这是我去隔壁大姐家借的衣服,他男人的身形和你二人差不多,你们便将就穿着,不要染了风寒,这里染病抗不过去的话,只有死路一条了。”
蓝曦臣点点头,接过江澄递来的衣服,两件大红色的外衣看的江澄是哭笑不得,他和蓝曦臣各自穿上,江澄便发现袖口和肩膀处,都是一些黑色的补丁,抬眼看向蓝曦臣的衣服,也没好到哪去。
这下,他是真的觉得这里的生活有多不好了。
江澄:“村长,你们这是一辈子都在这里,从没有出去过吗?”
老人摇摇头:“能去哪儿啊,方圆百里都是深山,从我祖上开始,就没人出去过,或者是有人出去,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出去的人回来。”
蓝曦臣:“既如此,那你们靠什么为生呢?”
村长示意两人围着火光坐下:“靠山吃山啊,你们别看我们这里穷,但是我们是真心幸福。”
村长:“我们没有钱财的说法,大家是一起种地一起授田,收庄稼也是,按人口来,哪家吃不起饭了,就一起接济,所以你们看到我们住的都是草房,这门没有锁,因为不会有小偷来。”
蓝曦臣和江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听他道:“我其实不算是第一次遇见外来人,在我爹还在的时候,也有过几次外人来,他们和你们一样,腰间都佩上了剑,也是走哪儿那钱袋就送哪儿。”
村长笑了笑:“所以我第一次见你们的时候,就知道你们的来处了。你们就安心的住这儿吧,明儿是腊月廿七,就在这儿同我这个老头子一起吃饭吧。”
蓝曦臣欸了一声,不免想到快要过年了,他转头看向身侧的人,温暖的火光打在他的脸上,哪怕穿着臃肿的衣服,也挡不住江澄与生俱来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