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想起一些回忆,手捏紧又放开,压抑的声音慢慢道:“他逝世了,大概十多年前。。。”
穆白似乎并不在意一个人类的生死,他只是愣了愣,道:“人的生命是这么短暂的吗”。
江澄并不愿意多回忆,但他听到穆白的话停了很久,久到对面那个人,以为他不会说什么了,才听江澄声音很轻的道:
“大概吧,有的人其实一直都不曾离开,而有的人,光是活着,就觉得生命好像已经到头了。”
江澄的脸色很难看,他这么多年前一直不曾卸下面具。
因为没至交好友,他从来不曾这么放松的说过什么。
可能因为对方救过江枫眠,让江澄对他的戒备放了下来。
但他非人即妖,江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他只知道跟他说话,好像会不禁将内心最隐秘的地方展示给对方。
就好像几十年前,二十岁的江枫眠也曾这么迷茫的在大山上找救自己父亲的方法。
他应该走了很久很久,浑身疲惫难受,于是在看到穆白笼着白雾一身孑然的朝自己走来的时候,那一刻起,江枫眠一定是看到了希望的。
并且在他心中,希望有了颜色。
是独属于穆白外衫的绿色。
可能是人对救命之人自然而然的亲近,江澄信任他。
从一开始的怀疑、面具在他面前通通摘掉了,对穆白道:“我也是来找种子的,我。。。怎么称呼你?”
穆白看见眼前这人,好像周身的刺都收起来了,他轻轻歪了下头,看着江澄慢慢道:
“小妖都唤我山神,你不是妖,便唤我本名即可。”
江澄咬了下嘴唇,有点纠结道:
“你是有灵气的神,我直接叫你名字不会倒霉吧。”
穆白轻笑出声:“你父亲也是这样叫我的,他倒霉了吗?”
江澄笑了笑,他好像又感到了一丝亲切,于是他试探的唤了一声:“穆白?”
穆白愣了一下,才答道:“嗯。”
他仿佛穿过江澄的脸看到了江枫眠的样子,当初的江枫眠也是这么郑重的叫自己。
穆白很少听到有人唤自己,山上的小妖都不敢放肆,而山下的人更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名字。
只有自己的弟弟生气的时候才会这么叫全名字。
但这么郑重其事的称呼,只有这对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