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翩跹躲在草丛里,见翁子拉着自己的脚踝,向前挪了几步,可又根本使不上劲的样子,就赶紧顺着他的脚踝看去,结果却看见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旋涡状的黑坑,而翁子的脚,刚好就落在了坑里,那黑坑和被山风带起的沙石搅合在一块,卷着他的脚踝,往地底拉去,疼的他哇哇乱叫了起来。
他不自觉的把手靠向轿子外侧,可没想到,轿帘突然裂开一个口子,他的手顺着开口陷了进去,手掌直接碰到了棺材面板上,紧接着墨斗线又冒出了黑烟,翁子像是被刺痛了一样,瞬间收回了手,喊了句“哎呦。”
这时候,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嚷嚷了一嗓子“快跑啊,这怕是要化煞了。”
大家的脚步又开始混乱了起来。
抬轿子的几个人,一个接一个的向草丛里钻去,挖坑的人也丢下铲子,跑的无影无踪,陈法师见状,忍不住骂娘,随后,就一手拿着锤子,一手拿着桃木钉,冲到轿子前,绕着轿身一阵猛敲。
桃木钉落下之处,都冒出了一缕黑烟,滋滋的烧焦味,伴随着一阵腐肉的腥臭,扑面而来,陈法师用手臂挡着口鼻,向后弹跳开来,翁子的脚下终于松动了许多,他赶忙拔腿向后,连滚带爬的蹦出几十米,可也没和其他人一样跑的不见了,而是躲在了一处草丛中,小声的喊起了李得旺来。
轿身晃动的越发剧烈,桃木钉和轿身的接口,燃起了几撮幽绿色的火苗,火苗沿着红白花球垂下来的轿帘,烧成蛇形,轿身的支架断裂,飘出点点木屑灰烬,被风吹散到四周。
这灰烬散落得没有固定方向,大约是顺着风向走,遇见草木没有任何反应,瞬息就偃旗息鼓,可一旦碰到人身上,就燃出一片大火,跑的越快的人,中招的几率越高,被烧的也越惨。
我忍不住冲出了草丛,和陈法师几乎是同时发出了声音“头肩火,噬魂灰。”
“什么玩意?”白翩跹也跟着从香囊中钻了出来,看着我的背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帮忙。
轿身燃烧了好一会,眼看就要被烧毁,棺椁在没有支撑的情况下,倒向地面,陈法师急中生智,随手抓起离自己最近的李得旺,就是一推。
李得旺猝不及防踉跄了几下,脑门冲着轿子的底部撞了过去,就在轿身断裂的瞬间,李得旺的身体顶着棺椁,趴在了地上。
棺椁的重量大概有百来斤,李得旺被压得当场就吐出一口老血,后背与棺椁接触的地方,也滋滋的烧出一块黑漆漆的大洞,皮肤当即就焦出了木炭色。
李得旺扶着腰忍痛咬牙大骂了起来“我去,陈阿四,你他妈的要弄死我啊。”
陈法师倒也没恼,只是迅速的操起手上最长的一枚桃木钉,飞身跃起,踩在棺椁顶部,朝着正中心的位置就是猛地一插“对不住了啊,得旺老弟,你先顶着,别让棺椁落地,我得先解决这个尸煞。”
李得旺试图向外爬,可棺椁实在是太重,反复磨蹭下,后背的皮肉更加刺痛,这让他忍不住叫出声来“我顶你个肺啊,老子可管不了那么多。”
陈法师眼见着桃木钉顶着棺盖,却僵持在半空,迟迟落不下去,心里也慌乱的一笔“你不想死全家,就再坚持会,你妈的那个尸煞很棘手,我也在想办法。”
我见着情况,感觉再不出手,就为时已晚,于是,迅速拔出祖师剑,对陈法师说道“你先去处理那些人,这里交给我。”
陈法师被我这么一呼来喝去,多少有点不适应,他咽了咽口水,提高声量,继续装腔作势的把桃木钉往下按了按,说道“哼,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黄毛丫头,你知道这尸煞怎么来的么?处理?你还是去处理那些人吧,别在这耽误事。”
我瞥了眼那根偷工减料的桃木钉“呵。陈法师,你可得悠着点了,这到底是谁耽误事,还不一定呢。”
我的话音刚落,桃木钉和棺盖交接处,就传来一阵断裂的声音,几乎是同时进行,捆着棺椁的墨斗线在力与力的较量下,也瞬间崩断,棺盖猛地掀开,把站在上面的陈法师,顶到了地面,而棺身重重的向下压了一把,又把原本打算爬出来的李得旺,按死在那里。
李得旺被这么一按,哪里经得住,他再次猛喷一口老血,血浆沿着地表蔓延开来,一部分渗透到棺椁底部,一部分流到了别处。
棺椁里传来沉重的呼吸,一条枯槁的手沿着棺壁伸了出来,陈法师见状翻身爬起,当场就犯怂,撂下一句不负责任的话,拔腿就跑“既然你行,那还是你来吧,这尸煞太凶了,钱我不要了,保命要紧。”
我在心里骂了句废物,立马操起祖师剑,蹦的老高,跨着八字踩在两侧的棺沿上,朝棺材里看去,结果发现里面的尸身,还没有完全化煞,只是指甲开始迅速生长,连带着手臂也不自主的举了起来。
我见状,赶紧丢出两张纸片人,在村长老婆的头上小心翼翼的探了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别的不说,就单从我的角度向下看,村长老婆穿戴着整齐的寿衣,躺在棺椁里,嘴角裂开一个上仰的幅度,表情里透着一股略带悲伤的愤恨,头发丝呈现出七八十岁才会有的灰白,和五十来岁的面孔形成鲜明对比的样子,我就觉得的这事,又是一块烫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