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谢衣突然感觉腰上一紧,整个人被沈夜搂进怀里,火热的唇也压到了自己唇上,辗转厮缠,吮吸舔弄,极尽亲密与热情。许久之后,沈夜才放开他,看他脸色薄红,气喘吁吁的模样,拇指放到他水光潋滟的唇上抚弄着,哑声道:“自是要的,你不陪都不行……还有,方才你唤我什么?”
谢衣微露窘色,声如蚊讷,支吾道:“……阿夜。”
“很好。”往他唇上又轻咬一口,沈夜靠在谢衣耳边吩咐:“日后床榻间,尽可这样唤。”
谢衣低下头,靠在他肩上一言不发。沈夜一手轻抚怀中人背脊,一手环过他腰,满脸得色,心头更充斥着难言的满足与安宁。
日头已升得更高,金光仿若织锦,细细密密地铺下,云海消散,天地清朗,就在谢衣靠在沈夜耳边低语时,突然传来一道男声,话中带笑,俊朗潇洒,听着只觉胸臆开阔,阴霾尽扫。
“——好友,许久不见,终于舍得带你那高天孤月来了?”
一出口便是调笑不羁之语,谢衣暗道声不好,硬着头皮转过身,只见空中灵光闪动,法阵嘶鸣,一道身影从荡开的法力漩涡中翩然而下,施施降落在两人身前。
来者自然便是叶海,沈夜留神打量,见这人面貌年轻,看去同谢衣差不多年纪,生得十分俊朗,长眉入鬓,凤眼含光,端丽容颜下身姿矫健,如青松翠柏,亭亭有威仪。衣冠绮丽风雅,隐散灵气,似云霓霞影,缭绕指尖,手持一柄鎏金错玉的长烟斗,言笑中神采飞扬,进退间挥洒自如,不似行走江湖的浪荡艺人,更胜仙宫才俊,瑶池冠冕。
此人绝非凡庸。
只一眼间,沈夜已洞悉他身上不同寻常的部分,暗暗提高警惕。谢衣迎上去,笑道:“好友,多年不见,依旧这般风采照人。”
“咦,比起你来,可差得远了……”叶海细看谢衣,烟斗在指尖转了两圈,点头笑道:“很好,很好,凤来梧桐,龙归碧海,好友历尽磨难,而今始获新生,要恭喜你才是。”
“一言难尽。”谢衣点头,“此生跌宕极多,能有今日因果,必须多谢上神庇佑,诸友扶持。”
“上神庇佑……”叶海若有所思地一笑,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沈夜,目中光华流转,跟着上前行礼道:“这位就是谢衣时常提及的师尊吧?闻名已久,今日有缘得见,不胜荣幸。”
“叶海公子过谦了,似你这般非凡人物,本座还是初次见识,徒儿谢衣……有劳你多番照应。”沈夜不卑不亢,慨然回应。
“谢衣也照拂我许多,我俩有缘,彼此扶持,既是君子之交,又有酒肉情谊,倒也十分难得。”叶海言辞轻松,不着痕迹地将沈夜的试探化解开,也展现了他的善意和坦诚,两人之间还未形成的紧张气氛就此消散无形。
“好友,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谢衣道:“还是先入武陵源,再闲话不迟。”
“嗯。”
叶海点头,手腕轻舒,口中默念法决,驱动此地暗藏的法阵。霎时空中雷声骤起,云海涌动,刹那间一道紫电轰然炸裂,令人目眩的光华散尽后,崖顶已是空空如也,不留一丝痕迹,唯几缕微风轻抚碧草,依旧日光温柔,天青如盖。
三人入结界,只见此地已化作无边草原,置身其中,仿佛在一艘恒定的大船上,看草色如新,随风浪涌,远处,一条大河从天而降,内中星光熠熠,涛声隐隐,仿佛天河的支流。
“你这……实在不错。”谢衣四下眺望,点头赞许。
叶海朝他一笑,敲敲手上烟斗,仿佛打开了舞台上的幕布,叠叠的屏风自动拉开,只见千树桃花忽然出现在他们四周,那桃树都只一人高,生得枝节料峭,错落有致,其上团团春色开得正艳,灼灼而妖。叶海又将烟斗朝前一指,三人面前便出现了一套精致桌椅,其上杯盘整齐,珍馐罗列,酒香阵阵袭人。
“哎,绮丽跳脱的作风……不愧是你。”谢衣点头轻笑,想来并非头一次见到叶海这样的把戏了,他转头朝沈夜一笑,带头入座。
三人坐定后,谢衣向叶海正式介绍沈夜,也不提二人如今关系,只道师徒名分。然而过去那许多年里,他早已在好友面前暴露了隐秘的情感爱恋,如今与沈夜双宿双栖,那份不经意间流露的浓情挚爱,如何瞒得过目光如炬的叶海?
起身为两位斟上酒,叶海道:“你也不必掩饰,你同沈夜大祭司之间……我早已看得分明。”说到这里,他看向沈夜,笑道:“大祭司还不知道吧,当年谢衣可没少提你。”
“你……不可胡言!”知道他要漏自己的底,谢衣“蹭”地站起来,想从叶海手里夺过酒壶,也趁机封上他的嘴。沈夜却更快,一把将谢衣拉回座上,摁住肩膀,问:“谢衣都怎么说?”
“他啊……有年他喝多了,主动跟我讲起师父的事,我问他你师父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就回答说……”
搁下酒壶,叶海站起身来,清清嗓子,学着谢衣的声音,朗声道:“我的师父是个异常出色的人,无论修为、智谋、胆识亦或担当,即便时至今日,仍不作第二人想。就如这高天孤月一般……遥不可及、如冰如霜,却又独自照彻漫漫寒夜……说完,还长叹一声,对着天上明月,小声来了句:高天孤月。”
他每说一个字,谢衣头就低下去一分,等到这段话讲完,谢衣已恨不能整个人都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