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殷楚玉是个说话刻薄的人,其实宁簌也“不遑多让”。
只是她的缺德和阴阳怪气,没有用在殷楚玉的身上——当然,那都是过去式了。
她以前将人供在神龛上,奈何神女要下人间。
无声的寂静在蔓延,在具现化的、沉凝的氛围中有力地拍打着宁簌的心。
如果那天没有遇到殷楚玉,那不太美妙的相亲局,宁簌可以轻轻地把它忘掉,可偏偏碰到前妻姐,她的倔强高傲啪嗒一下甩在地上,只留下一种如影随形的尴尬和窘迫。
她宁簌可是个连分手都要体面的人呐。
心中的小人在鬼叫,现实中的宁簌揪着背包带头皮发麻。她悄悄地看了殷楚玉一眼,她的那句攻击没有给殷楚玉造成半点伤害,而殷楚玉的嘲弄呢,直接给她一刀,差点把血条怼到底。
真是太不公平了!
宁簌很不爽,但是在那不清不楚的氛围中,又莫名的泄气。
“喵。”猫包里的小家伙很不耐烦了,它出声打破凝滞的氛围。
殷楚玉终于动了动,从宁簌的手中接过了猫包。她抿了抿唇,解释说:“梁成君回去抱小猫了,你再等等。”
宁簌闷闷地应一声。
养猫大业一波三折,她的养猫志气都快被搓没了。
殷楚玉提着猫包往屋中走,门拉开后,宁簌的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原本就美丽的前妻姐更是镀了层明亮的光,依稀和记忆中的那道人影重叠。
那时候的殷楚玉没住在吓死人的大平层,而是住在学校不远处的普通小区里——面积不一样,但装修风格倒是如出一辙的性冷淡。
殷楚玉低下身,将猫包里的道德经放了出来。她看着道德经如脱缰的野马,闪电般地冲向猫爬架,片刻后才扭头看门外的宁簌。
不用她说话,宁簌就知道她的意思。
隔着老远盯着被扔在地毯上的猫包,宁簌蹑手蹑脚地从玄关的鞋柜里找拖鞋。
她很主动,毕竟不想听殷楚玉说“要我给你搬条椅子到门口吗”一类的话语。
晴空万里,开阔的视野向着远方延伸,抵达的不是青山白云,而是耸立的高楼大厦,这是城市的通病。
宁簌坐在灰调的沙发上,双手拘谨地搭在膝盖上。
她们谁也没有说话。
除了小猫咪叽里咕噜的声音,屋中没有其它动静。
不过在殷楚玉扔下一本书的时候,那安静到死寂的氛围被打破了。
啪嗒一声,响亮清脆。
宁簌仰起头看殷楚玉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年轻的时候喜欢一头撞向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