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爷子见状有样学样,往躺椅上一靠,“哎哟,好久没有这么舒服咯!”
季行舟取下草帽放胸前,“您还不舒服?想骂谁骂谁!想吃什么吃什么!您去看看全国有几个老头儿能过您这日子。”
老爷子黑着脸,“臭小子听不出还是装傻!”
季行舟闭眼,“得了!今天人都来了,想说什么就说吧!总归是我自己送上门的。”
老爷子啧了一声,心道不愧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这股狡诈奸聪劲真是像极了他。
“那个,到新学校还适应吗?跟新同学相处的好不好啊?”
季行舟思绪一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懒洋洋,“就那样。”
季老爷子偷看了季行舟一眼,“安顿好了就给家里报个平安吧,听说都到这一个多月了也没往家里打一通电话,怎么?!还在生你老子的气?”
季行舟好看的桃花眼莫名地就带上了一股戾气,“当初赶我出京都的是他,现如今又想要我这个儿子呢?”
季老爷子坐起身,“又胡说八道了!你老子那哪是赶你?他那是在保护你!党权之争,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别看我们季家现在满门荣耀,你老子现在一样如履薄冰。”
季行舟冷哼了一声,但老爷子知道这话他多多少少听进去了一点,到底是他教养的孩子,自小比别人看的多,他怎会真的不明白其中道理。
但季行舟毕竟也是个孩子,十四岁之前父母没有陪伴过他,十四岁之后叛逆和自傲让他跟父亲难以和平相处。才三年,季父又因为自己事业将他送出京都,季行舟心里明白父亲对家族的责任,却依旧缺失了父爱释怀不下。
季老爷子也知道季行舟性子傲,他那股聪明劲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自小什么事一点就通,就因为这样,寻常小孩一个谎一根糖就能哄好,他不行!得伤筋动骨。
老爷子知道这两父子的结一下也解不开,退了一步,“你别忘了,你妈还等着你报信了,听说一直等不到你报信,跟你爸闹得鸡飞狗跳的!现在收拾东西要来找你!”
季母在季行舟三岁时受不了骨肉分离提出要带回季行舟亲自照料,但季老夫人那时已经离不开这个宝贝疙瘩,季老爷子只能腆着脸求儿媳退让,并承诺一定倾尽一切教养好季行舟。
季母不像季父那般忙碌,隔三岔五就亲自过来照顾季行舟,只是后来季母身子出了问题,去美国治病一去就是五年,为了不让季行舟担心她,这五年每天都会给儿子打视频电话。这次季父不顾季母反对将季行舟强行送走,气的季母当场发病,等修养好,儿子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
所以,季行舟对母亲倒是没什么怨言,反而很是喜欢和尊敬。
季行舟眼睑一眯,死老头,打蛇打七寸,道行变深了。
“听说,老赵家的小四被沈老头家的孙子掀了颅顶盖?”季老爷子知道季行舟一点就通,也就没有再继续上个话题了,他记得赵小四跟季行舟关系不错,便顺嘴问了问。
季行舟嗯了一声。
老爷子瞅了瞅季行舟,“老沈头这两年势头不一般,你也体谅体谅你爸爸,既然都避到这儿了,就再忍忍。”
季行舟觑了季老爷子一眼,双手枕着头,“合着就是担心我惹事呢?!听您这口气,就是我被沈墨昼那狗逼削了头咱们季家都得忍。”
老爷子一听,怒目拍腿,“放屁!老赵家有老赵家的考量,他家当权的是笔杆子的软蛋!你要真被沈家小子打了老子回来还削你,他爷爷战坑里跟我玩摔跤可是被我狠狠坐在腚下的!我孙子也不能怂!”
季行舟轻笑,带着十分少年风流傲气,“这就对了!小孩子大打架扯什么家长!他小子有种别来w城,来了,我肯定是要招呼的。”
季老爷子起身,“听着你这意思,跟沈家那小子梁子不小?我记得你俩见面就不对付,从小打到大!说来那小子好像比你更早被送出京都,听说现在在s城。”
季行舟没接话,季老爷子又说道,“按理说他来不了w城,沈家知道这是我们季家的地盘,该避让还是会避让!这样!乖孙,万一你真在w城遇上沈家小子了,你答应爷爷要削他脑子也别自己上,你等夜深了让人套了麻布袋,犯不着亲自动手。”
季行舟愣了愣,突然又想起顾含章给夏温温出的主意,用麻布袋套着苏沐婷打。季行舟眉梢一扬,看着眼前护犊子的季老爷子,咧嘴一笑,“成!听您的。”
这时池面传来动静,鱼儿咬饵了,老爷子手臂一挥,收杆!一条鲤鱼跃过池面又跳进了水里。
鱼很大,恐怕有十来斤,季行舟见状连忙上前帮老爷子拖住鱼竿,鱼儿咬耳在水下拖拽的力度很大,他担心老爷子身体不济,被拖下水。
“一二三!起!”
爷孙俩合力,终于是把鱼给弄上来了。
张副官赶紧上前,取下鱼钩,“老首长,风采不减当年啊!”
季老爷子靠着躺椅坐下,鼻子还不停喘气粗气,他摆摆手,“老咯!要以前我单手就能给它弄上来!给厨房吧,给我孙子炖锅汤。”
张副官笑眯眯地吩咐把鱼送去了厨房。
老爷子喘了许久,终于恢复了力气,拽着季行舟,“走走走!爷爷带你参观参观。”
……
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