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清晏嘴角的弧度缓缓变平,好似有几分失落,“您不相信我……”
“我相信,但别人不会相信。”邓布卜凡尔淡淡地说,他拉开柜子,递给对方一份文件夹,“可无论怎样,我还是欢迎你回来。”
“毕竟……你曾是我最骄傲的学生。”
喻清晏接过文件夹,指腹轻轻摩挲冰凉的封面,“谢谢您,老师。”
邓布卜凡尔微微一笑,“对了,距离你上任已经一段时间了,我好像还没得急恭喜你,希望你见谅,毕竟老年人总会丢三落四,偶尔记忆力退化得堪比白痴……”
“理智与欲望的搏斗,永远都是此消彼长的,尤其是权利从中搅动浑水时,更难自控。它像恶魔的低语、撒旦的引诱,你初时不觉,一步一步往前走,途中尽管桥断路抖,也自信能运筹帷幄、把控全局……”
“直到有一天,你想回头了,就会发现前后都是万丈深渊,进退两难。我希望你永葆初心,似乎是一个奢望,因为浑浊的泥潭会把你拉着往下,更多的时候,是身不由己、是不可抉择……”
他说了很久,最终还是悠悠叹息了一声,“……但无论如何,清晏,我还是要祝贺你,成为联邦历史上最年轻的议会长。”
喻清晏垂眸,轻声回答,还是那一句话,“谢谢您,老师。”
……
“家主,您要去看看杨黯先生吗?”白鹤站在轮椅后面,微微弯腰,试探地问道。
白启立刻瞪了白鹤一眼,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直接想一脚踹过去。
喻清晏轻扫了白鹤一眼,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说:“现在还不合适。”
“嗯……”白鹤便不再多说,默默低下了头。
“这么多年,它依然这么美。”喻清晏低声呢喃,“粉色郁金香啊……”
这里处于一个荒僻的田野,人际稀少,视野广阔,上面种满了漫山遍野的粉色郁金香,傲然挺立,随风摇曳,在日光的照耀下,透着闪闪发亮的银粉光泽,好似花瓣也是透明的,笼罩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喻清晏弯下腰,亲手摘了几朵粉色郁金香,拢在怀里。他数了数,自言自语道,“多摘点吧,老师应该也不会生气……”
十几朵粉色郁金香彼此依偎,朵朵簇拥,被浅蓝色的包装纸扎在一起,精致的蝴蝶结在最下方,带出几条飘逸的丝带。
“白启。”喻清晏唤了一声,“把花送过去。”
他没说是谁,白启却心知肚明,“是。”
“粉色的郁金香代表幸运——”喻清晏指腹滑过柔软的花瓣,慢慢眺望远方,似乎希望看到什么,他柔柔说道,“小黯……请让粉色郁金香代替我,给你送去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