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东要挑事了,他对汪节一指了指更衣间,怎么了?你也想睡她?她在里面,被我干得像只小猫,一直在叫。
汪节一不敢想,里面要是卞雨怎么办?他要把辰东碎尸万段的怒意全然散尽,只剩下深深的后悔。他一步一步往前走。里面要是卞雨,怎么办?
男士更衣间的门虚掩着,传来女人细细的呜咽的声音,汪节一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橘红色的毛衣,女人双腿垂在长椅边上,正在小口小口地喘气,看向他的眼神又轻又妩媚。
不是卞雨。
汪节一被辰东耍了一顿,走了几步,反身回来,手肘用力压住辰东的脖子,手臂上的青筋冒起,昭示出他现在极大的怒气,压得辰东差点喘不了气。
汪节一问,卞雨在哪里?
辰东被压得猛烈咳嗽,我哪里知道!
同样的对话,都是为了找卞雨,只是现在,说话的角色对调了。
汪节一得到答案,猛地把辰东一推,他的腰正好撞在栏杆上,嘭得一声响。汪节一离开,他现在着急找卞雨,没工夫收拾他。
辰东即使被磕到腰,也不以为意,闲适地在空气里吐出一个个圆圈,缥缈的烟雾里,他笑出了声,耍了姓汪的一顿,真是很开心呐。
汪节一朝前跑,扑面的风吹起他外套的衣摆,左右张望看不见卞雨的人影。
喘息之间,汪节一想,如果刚刚里面真的是卞雨,他会怎么做?他真的会在那一刻丧失残余的理智,把卞雨囚禁起来也说不定。在她面前,他的理智一向是荡然无存的。
汪节一的脚步不停,到楼梯口的时候,他的脚步却鬼使神差地停下。
他推开了门
静悄悄的楼梯口处,地上印着一道长长的影子,传来支离破碎的哭声。
是卞雨的声音。
她坐在角落里,双手抱着屈起的腿,典型的受伤害的姿势,她一直在哭,哭得肩膀抖动,地上的影子也跟着抖动。
卞雨泪眼朦胧的时候,注意到地上多了一道影子,她仰头,发现是汪节一。
她的眼泪一直在掉,泪痕在脸上一道一道的,泪珠沾着上下羽睫,眼底的绝望和落寞一览无余。
看起来很惨。
卞雨看见是他,把手上攥住的手表藏在身侧的阴影里,心脏一阵疼痛,像是针在扎。
汪节一找到了卞雨,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胸膛里汹涌的恐惧和深深的后悔,在这一刻全都被风吹走了。
只要她在,就行了。怎么哭得这么可怜,就为了辰东?
汪节一半蹲在卞雨身边,手指轻轻刮过她泪湿的颊,能站得起来吗?
卞雨不知道汪节一和辰东刚刚发生的插曲,她点点头,艰难地把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
没想到,汪节一把她抱了起来。
卞雨在他怀里有些不适应,怕被人看见,看他往停车场走,去哪?你的球不打了吗?
汪节一摇头,不打了,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