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壶,什么也没有,不是韩不及还能是谁?
汤九律站在韩不及身后,左手揽着雀舌,右手持箫,雀舌低声惊呼:“九律哥哥,你的箫——”
箫口已然裂开,裂缝一直蔓延到另一端。汤九律不禁骇然,方才他与番千手并未正面交手,那头陀掌风竟然凌厉至斯。韩不及听到雀舌的惊呼,回过头来正要说话,却一眼瞧见汤九律的左手正落在她的纤腰上,便忍耐地抿了抿唇。
雀舌留意到他的目光,还不及说话,番千手五指成爪,猛地向韩不及抓去,雀舌高声惊呼:“小心——”
韩不及只觉脑后风声飒然,急忙一个后仰,身子直直地仰下去,险险避过那夺命一击,番千手变爪为掌,直拍他面门,韩不及此时起身已经来不及,便单足着地,身子后仰,急速滑开数丈——又稳稳站直。
场上顿时欢声雷动,一片叫好声。
番千手厉声喝道:“楚燕然是你什么人?”
“你管得着吗?”韩不及哼了声,右手往腰间一探,“呛”的一声,长剑出鞘,人剑合一,笔直地朝番千手刺去。
番千手并不惊慌,忽地拍出一掌,手上已经多了一柄弯刀,韩不及剑锋被他震偏了出去,但他轻功了得,只是轻飘飘地退出数步,伸指弹剑,那剑便发出类似龙吟的啸声——
“龙吟剑!”场上有人高声叫道,“他是落阳谷的人!”
汤九律点头叹道:“龙吟剑,《名剑谱》排名第一,剑若龙吟,杀人无形,也只有这样绝顶的高手,才配得上这样绝顶的剑。”
雀舌却不理会,眼见着韩不及招式连换,步法精奇,剑招更是一剑快似一剑,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剑光不断闪动,连那番僧的影子也瞧不清了——
雀舌看得欢喜,三指老人的神色却越来越严肃,她心下不安,忙问:“怎么了?”
三指老人叹道:“再过一时三刻,必输无疑——”
“谁?”雀舌大惊。
“自然是那少年。”三指老人摇头,“番千手的刀法虽然朴拙,威力却是无穷。要论,那少年也甚是了得,他这一手进酒剑武林失传已久,但这路剑法原是以奇取胜,不能持久,现在的情形已经陷入僵局,只怕——”
雀舌不敢再听下去,走到小王爷面前,“琪哥哥,你要救他!”
小王爷点头,又摇头,皱眉道:“以官压民,若传扬出去,只怕不好听。”
“哪里顾得了那许多——”雀舌大急,“韩不及若不出手相救,我连性命都没了,我——”
小王爷站起来,“也罢——方才那头陀要真伤了你,咱们也是非出手不可。”回身吩咐侍卫,“传我的令,弓箭手——”
话音未落,场上二人已经分开,韩不及退回原处,雪白的衣襟上却多出一抹嫣红,犹在慢慢扩大——
雀舌心头大恸,正要过去,忽见一名青衣少女直冲过来,扶住他的胳膊,她脸色惨白,泫然欲泣,韩不及拍拍她的肩,轻声安抚。
番千手衣襟已经被撕去老大一块,却没有受伤,兀自神色自若,他死死地瞪着韩不及,忽然点一点头,腾身而起,一片红云翻翻滚滚,人已去得远了。
“这人聪明得很。”小王爷冷笑。
“他这样退走最好。”汤九律说,“要真动了禁卫队,老王爷听到必然生气。”
小王爷兴味索然,拂袖而去。侍卫们紧随其后,汤九律正要离开,却见雀舌僵立当场,忙问:“你怎么了?”
雀舌勉强笑笑,“不,我没事。”
汤九律见她脸色雪白,想来是方才受了极大的惊吓,怜惜之心大起,执了她的手,柔声道:“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雀舌忽然想起一事,“那个头陀大概知道我爹爹的下落。”
汤九律还不及答话,身后有人道:“他若是知道,又怎会寻到这里来?”是韩不及。
“可是他一定在西域见过爹爹——”雀舌像是故意和他抬杠似的,不服气地说。
“你不必担心,他一定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