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先前他只觉得古怪,那么符箓的出现便是如一只手搅浑池水,同时也是抽丝剥茧的最后一步。
来去山派就是一张巨大的棋盘,多福村、劲风门、包括来去山派本身,都是棋盘的一部分。
既然背后布棋的人想将他们留到最后一刻,那么江荼也不介意留下观棋。
但他很不喜欢被人当成棋子的感觉。
所以他准备直接掀了棋盘。
江荼迈步,漂亮的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浅笑,凑近程让时长发轻轻蹭过他的面颊。
程让脸颊一红:“江、江公子”
江荼道:“安静。”
他在程让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因为刻意压低了嗓音,叶淮竖起耳朵也没有听清,只知道程让起初的羞涩一点点消失,最终变作满面凝重。
江荼说完了话,抽身而去毫不留情:“掌门,希望你是真的不知道,而非不忍动手。”
程让低垂着眉眼。
江荼不再多言,拱手作揖:“有劳掌门。”
就这么风平浪静过了几日,还剩一日就是掌门擢铨。
江荼带着叶淮在来去山派漫行,这些天他几乎踏遍了来去山派每一处角落,包括天河结界的边界。
自然,是和程让一起。
三人形影不离,引起门中诸多非议。
一道不屑的目光落在江荼身上。
“掌门可真有雅兴,还能在这里散步,”说话的又是齐净远,“你可知道劲风门今日向上界呈书,以来去山派强占这小炉鼎为由,请求将来去山派逐出仙谱,永世不得重归中界?”
程让点头:“知道。有本事就来抢,没本事,就、闭、嘴。”
“闭嘴”这两个字时几乎是被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好像要闭嘴的不是劲风门,而是齐净远。
齐净远当然察觉到了,顿时咬牙切齿:“程亦谦!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你当了掌门就能胡作非为了?老掌门在世时就一直属意少辅继位,你的位子怎么得来的、老掌门是怎么死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砰!!
齐净远话音刚落,程让猛地揪住他的领子,像一头发怒的雄狮,将齐净远从地上提起。
他愤怒地大吼:“你他的再说一句试试?!”
程让连吼了几句脏话,江荼皱眉轻捂住叶淮的耳朵。
叶淮不明就里地眨眨眼,声音听不见了,就用眼睛看。
程让的修为明显甩出齐净远数条街,人又高大健壮,齐净远在他手里就像个鸡崽子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和齐净远一道的修士想要上前阻拦,然而爆裂的灵压轰然压下,他们被程让重重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齐净远脸涨得通红:“程亦谦你想同门相残?”
程让继续施压:“是又如何?”
眼看着要出人命,叶淮仰头看向江荼,琥珀金的眼眸中写满疑问:我们就这么看着吗?
江荼掰正他的脑袋。
视野中出现一个奔跑的身影,是闻讯赶来的程协。
“师兄!我听人说你们在吵架你在做什么?”程协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灵力从他身上与程让撞在一起,瞬间抵消。
程让看了他一眼,冷嗤一声将齐净远丢在地上:“我是卖你的面子,小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