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遥的怀抱很暖和,可惜不属于他。
他恍惚片晌,便从叶长遥怀中挣了出来。
而后,他后退一步,凝望着叶长遥笑道:“叶公子,外头风雪交加,还要几日才会止歇?”
叶长遥用术法将窗枢封上了,才道:“不知还要几日。”
云奏不再理会叶长遥,又回到了床榻上,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叶长遥瞧着云奏,觉得自己该当离开了,却又觉得自己该当留下来。
矛盾中,他坐到了床榻边上,无奈地道:“云公子,即便我与你仅仅是暂时结伴而行的陌生人,我亦希望你能爱惜自己。”
云奏扯开棉被,端详着叶长遥道:“我没有不爱惜自己,我不过是想瞧瞧外头的天气而已。”
叶长遥肃然道:“你耳聪目明,要瞧瞧外头的天气何须将那木条与窗枢一并拍碎?”
云奏不答,指着房门道:“你出去罢。”
叶长遥心脏发疼,方要站起身来,却闻得一声尖叫:“吃人了!”
他当即循声而去,却见客栈大堂门口,有一少女软了双足,瑟瑟发抖着,而少女面前居然是一双人腿,鲜血淋漓,上半截不知去了何处。
他并未戴斗笠,少女本就受了惊,见了他,惊得昏厥了过去。
云奏下楼时,瞧见的便是叶长遥抱着少女的情状。
这与他并无干系。
他没有到叶长遥身边去,而是问缩于柜台后头的一书生:“出了何事?”
书生惊魂未定,颤声道:“有雪怪吃人了!好端端的积雪莫名其妙地自行堆成了一个雪人,然后冲进客栈,不由分说地便吃了一个人,那双腿便是那雪怪吃剩下的。”
云奏听得这话,到了那双断腿前,蹲下身来,细细察看。
断口是被硬生生地咬断的,要有这般惊人的咬合力,自然并非凡人。
他站起身来,出了大堂,捧起一把积雪,这积雪并无异状,仅仅是寻常的积雪而已。
他又回了大堂去,一一问了在场的一十七人,所言皆与书生差不离。
他沉思着,将客栈门封死,才问掌柜:“若是风雪不止,这客栈中的食物与饮水能支撑几日?”
掌柜匆忙与小二哥一道去清点了,才回道:“眼下这客栈中统共二十一人,恐怕至多能支撑三日。”
他又问:“这风雪天怕是并无野味可打,最近的城镇离这儿有多远?”
掌柜答道:“约莫三十里。”
三十里,寻常天气的三十里于他不过一晃眼的功夫,但而今方向难辨,三十里却是不容易。
云奏毫不迟疑地扬声道:“若是三日后,天气并未好转,便由我去取食物与饮水来,诸位不必惊慌。”
其中有一商贾模样的中年人道:“若那雪怪再来吃人该如何是好?”
云奏启唇笑道:“我定教他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