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毫无血色的手,忽然伸了出来,眼看就要搭上了她细嫩的后颈,却被风织稍稍偏了偏头躲开了。
“医生,又想吸我灵力了么?不行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风织回了下头,果然看到邑辉一脸神清气闲地站在她背后。
叹了口气,她又接着说,“而且,你不是说我灵力味道不好吗?”
“唔,跟那个人比起来是有些差距,不过比普通人要好点。”邑辉干脆坐到了床沿上,抵着下巴说,“我想,过一段时间我就能适应了吧,我不是个挑剔的人呢。”他笑得有点邪恶。
风织在心里暗自嘀咕,最好他永远都适应不了。
“你刚才有说什么吗?”邑辉瞄了她一眼,冷不防说道。
“呃,没有。”风织心虚地回了一句,不动声色地和某人保持距离。
邑辉也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地说,“你有什么看法?”
风织当然知道他指得是什么,便答道,“现在还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唯一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姬宫武一定有什么计划。”
“刚才你也看到了吧,挂在一、二楼间墙壁上的那副等身的肖像画?”邑辉看似不经意地问,却没看漏风织眼底刹那间犹疑。他抿嘴笑了笑,接着说,“真是和你一摸一样呢。”
“呵,只是巧合吧。”风织并没有把自己和姬宫彰子酷似的事情告诉过医生,不过按照他此时的神情来推断,一定早就知道了。
邑辉并不多说,只是微笑地看着风织,不知道心底在打什么主意。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探头进来的是冢本管家。
“很抱歉,我看门开着就擅自进来了。”
“没关系。”风织冲他微微一笑。
“老爷要我通知您还有邑辉先生8点钟开饭。”冢本边说,边将手中的东西必恭必敬递给风织,“另外,老爷还希望您能穿上这个。”
风织接过来一看,是一套粉蓝色洋装,样式和刚才谈论的姬宫彰子肖像画上的完全一样。
她皱了皱眉头,似乎隐隐琢磨到了姬宫武的用意,考虑到她没什么损失,而且估计还有一场大戏可以看,便欣然允诺了。
当落地大钟的时针完全指向八点的时候,风织还坐在梳妆镜前和头发上的缎带做最后抗争。站在门口窥视老半天的邑辉不由暗暗发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个小家伙也许真的有做豌豆上公主的潜质。
眼见风织越来越焦急,动作也越来越忙乱,头发终于搅成了一团,邑辉终于看不下去,悄声走到她背后,一把夺过缎带,“还是我来吧,迟到太久是很失礼的。”
“唔,谢谢。”风织小声说了一句。
“要不是怕你连累我跟着丢脸,才不会来管你呢。”邑辉不愧是拿手术刀的医生,手很灵巧,话语之间,就迅速绑好了发型,当然,为了临场效果,他很自然地选择了和那副肖像画一样的发辫。
风织暗叹,医生果然是个坏心眼的家伙,虽然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吐了吐舌头,看看已经迟到5分钟了,她拉起邑辉的手就往门外跑去。
第一次亮相果然是SUPER STAR级别的,除了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的姬宫武和本来就站着的冢本管家,其余客人不仅毫不吝啬地给予了风织长时间的注目礼(过于惊讶),而且纷纷起立,身体绷得比阅兵典礼上的军官还直(是由于僵硬),伴随着张惶动作的是椅子东倒西歪的声音,若是当成阅兵式上的礼炮来听似乎也不错。
真是盛大的欢迎式啊!
风织瞥了一眼心怀叵测的主人家,挽着邑辉的胳膊,尽量面无表情地走进饭厅,当然也还没忘记观察其余人的表情。
右手边距离稍远的黑发男子,年纪约四十来岁,健康状况不是很好,身体有些浮肿,肤色苍白,此刻竟隐隐有些发青。他的嘴张得几乎可以一口吞下一只苹果,青筋暴起,眼珠突出,仔细分辨,还可以看到上面血丝遍布。或许是太过震惊,他的喉咙咕哝了很久,也没吐出什么清晰的字眼,反倒是激烈的喘气声听起来有些震撼。
“你发什么呆!”他身旁的浓妆艳抹的高个女人好像已经恢复过来,虽然脸色也不太好,但还是压低声音叱骂道。尽管如此,在座的每一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风织正要转移视线,忽然觉得左边方向快速冲过来一个人,一下子握紧了她刚刚松开的双手,以一种充满压抑和颤抖的声音张口道,“彰子……是彰子?你没有死对不对?你还活着对不对?那时是我不好,全是我的错,你要怎么罚我都没关系,只是,请你不要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