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碰」的一声轰然巨响,只见失控的大卡车像一匹发了狂的野兽在雨中蛮奔嘶吼,硬生生的撞入段爸爸的车。
&esp;&esp;剎那间,轿车里的一家人被剧烈的衝击力撞得五体扭曲,紧接着又一阵声声巨响,段爸爸的车早已不知在大马路上旋转翻滚了多少回。
&esp;&esp;安全气囊全数爆开,底盘朝天的汽车白烟四起,头尾分成两节的大卡车残骸横至在十字路口,交通顿时全面瘫痪,四周尽是围观的人潮。骇然的场面,叫人看得怵目惊心。
&esp;&esp;此时,被弹出车外的段侨伊,面目狰狞的移动遍体鳞伤的躯体,使尽全力才将身子坐起,嘴里直喊痛。
&esp;&esp;看到父母还昏迷在翻倒的车子里,她强忍着身体的剧烈疼痛,奋力起身将满身是血的段爸爸和段妈妈从破碎的车窗口拉出车外。
&esp;&esp;段爸爸和段妈妈的灵魂倏地被段侨伊抽起。情况危急,段侨伊丝毫没有注意,当她拉起父母时,段爸爸和段妈妈的躯体还留在车内。
&esp;&esp;好不容易将爸爸妈妈拖出车外,段侨伊一连喘了好几口气。顿时,她看到车后座好像还有个人。
&esp;&esp;仔细一看,她赫然发现那个人──竟是她自己!
&esp;&esp;段侨伊两眼一瞪,倒吸一口气,继续往车前看,刚刚被她拉出车外的段爸爸、段妈妈,竟还一动不动的躺在车里。
&esp;&esp;吓得倒退三步,再看看车外的爸爸妈妈,段侨伊惊慌失措的手摀着嘴,全身颤抖。前一秒一家人还在车上有说有笑,现在却是如此场景,令她不由得情绪崩溃的大哭了起来。
&esp;&esp;听见了段侨伊的哭声,段爸爸和段妈妈从昏迷中缓缓的醒了过来。
&esp;&esp;一眼望去正在哭泣的女儿,和女儿四周混乱的事故现场,再回头看看车里的一家人,他们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esp;&esp;「侨伊不要哭,爸爸妈妈在这呢!」段妈妈抱着还心神未定的段侨伊。
&esp;&esp;「爸爸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别怕,侨伊。」段爸爸跟着语重心长的拍拍段侨伊的肩膀。
&esp;&esp;紧挨着彼此的一家三口,面对仍是难以接受的事实,沉痛不已。
&esp;&esp;就在这时,不知哪里传来了一句酸言酸语,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esp;&esp;「我实在是不想打扰这般血浓于水的感人场面,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
&esp;&esp;一家人猛然抬起头,只见一位风度翩翩,略带一点邪气的美男子,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们。
&esp;&esp;男子身穿白色日式狩衣,手持蝙蝠扇,立乌帽下飘逸着极长的黑紫色长发,一身装扮像极了「棋魂」里的「藤原左为」。
&esp;&esp;「跟我走吧!」美男子阴柔的一抚手中的蝙蝠扇。
&esp;&esp;也不知怎么一回事,他们一个个站起,脑里还有意识,双脚却不由自主的跟在美男子身后。
&esp;&esp;越过了大街小巷,现在正是人们下班放学、道路壅挤的时段。一行人不发一语,走得缓慢。
&esp;&esp;穿梭的人群和人来人往的吵杂声,有如跑马灯般的从段侨伊身旁掠过,她变得异常平静,好似在慢慢的接受自己和父母已经死了的事实。
&esp;&esp;半晌过后,他们来到了一间占地极小的古式住宅,宅门一打开,里面却是一片空旷高耸的现代大厅。
&esp;&esp;跟随着美男子进入屋内,一伙人顿时觉得身子一松,这才又活动自如。
&esp;&esp;「这里是阴间府,前面和芳姨报到,就可以直接去投胎了。」一溜烟的,美男子已不知去向。
&esp;&esp;只见大厅后有个走廊,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女子,一身黑衣白底的制服,活像个公家机关的柜台人员,面目从容的坐在办公桌前。
&esp;&esp;阴间府从外观看来,和一般的办公大楼没什么两样,大楼里空空盪盪,除了办公桌前的那位中年女子,貌似整栋楼里就只有段侨伊一行人。
&esp;&esp;他们一家三口你看我、我看你,仍是满脸的疑惑。
&esp;&esp;「我先吧!」段爸爸打头阵。
&esp;&esp;「都走到这一步了,没什么好怕的。」
&esp;&esp;段爸爸秉直的步行向前。走廊泛着白绿色的灯光,地方倒是挺亮的,阴间好像也没有电视上演得那么吓人。
&esp;&esp;「你有什么遗憾吗?」芳姨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用问卷挡在脸前,例行公事的问了问坐在桌前的段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