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客厅里只余饼干的叫声,黎诩揉揉它的肚子,目不斜视地踏上旋梯。
“小诩,”先打破沉默的是姚以蕾,她急切地站起来,“今天……”
“就今天,”黎诩森冷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别喊我名字。”
“你他妈以为自己谁啊!”黎诀抄起盛蛋糕的纸盘冲过去,正要往黎诩的脸上招呼,后者眼疾手快地握着黎诀的手腕一抬,纸盘上没吃多少的蛋糕兜头盖脸地砸向了黎诀。
黎诀躲避不及,姚以蕾亲手做的双层蛋糕在他脑袋上糊成了一层,沾着奶油的水果从他脸上滚了下来。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姚以蕾更是当场愣在了原地。以往黎诀对黎诩再诸多不满的时候,黎诩都没有动过一次手,最狠的也就是言语上刺几句。
除非黎诀提及白霜,否则黎诩从来都懒得搭理他。
这次当着那么多人面,还是在黎诀的生日上让对方难堪,真的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
何况他只是还手,论对错的话黎诩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黎诀,我警告你,别仗着有人宠着就无法无天,”黎诩几乎要把黎诀的腕骨捏碎,眼神冷得仿佛墓地里吹过的风,“惹怒了我,我随时能毁掉你拥有的一切。”
黎诩带着一身戾气回房,在床上坐了好久都没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饼干大概是身体好多了,跳上他的膝盖,伸长了爪子去挠装吉他的袋子,那活跃劲儿恢复得跟仿若平时。黎诩将它抓到地上,扔了个毛线球让它玩儿。
吉他是新买的,很普通的棕褐色木吉他,在琴行的一众贴着花哨图案的吉他里面映衬得极不起眼,但黎诩还是一眼相中它,想在某天闲来无事时给兑现承诺,为舒愿弹唱一首歌。
想起舒愿时黎诩的心情才会奇迹般地平静下来,他放好吉他,给自动关机多时的手机充上电,拿上毛巾进了浴室。
“哗——”
舒愿打了个冷颤,蓦地睁开眼。他正趴在书桌上,手臂下压着张练习卷,笔掉在了手边。
兴许是刚吃的西药有使人困乏的副作用,他竟在做作业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被人往脸上泼冷水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梦中遭遇了,舒愿从开始的胆战心惊到如今的坦然接受,但梦醒时那一瞬的恐惧还是未能避免。
他活动了一下被压得麻木的手臂,拿过呼吸灯闪个不停的手机看了看,黎诩在二十分钟前终于回了他的消息。
“没事,我不急用。”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语气,让舒愿不禁反思自己下午对黎诩的态度是不是太差,不然以黎诩的性子怎么着也得把他喊出来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