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宋弄影微微一笑。
&esp;&esp;她是过来人,看得出沈世子望向她囡囡的眼神里藏了什么。
&esp;&esp;可沈澈这孩子自小就心思重,如今长大了,连她看着他都有些打怵。又是这样显赫的门楣,他即便真心待囡囡,碍于身份和他那性子,又能对她有多好?
&esp;&esp;她宁愿她的囡囡自由自在的,离这些世家大族远一些。
&esp;&esp;但总是还要问问孩子的意思的。
&esp;&esp;“囡囡不喜欢沈世子?”
&esp;&esp;衔池刚要说话,习惯性往外头瞥了一眼,未出口的话便哽在喉头,又咽了回去。
&esp;&esp;沈澈出去时,门没有完全掩上。
&esp;&esp;因此宋弄影看不到,可从她这儿望过去,能看到门对面一小段距离那儿的石墙。
&esp;&esp;石墙旁点了一盏灯,光芒柔和。
&esp;&esp;沈澈抱着双臂倚在墙上,安静望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esp;&esp;刚刚他接到消息,太子称身体不适,已经回了东宫。
&esp;&esp;马上便是子时。
&esp;&esp;这么巧,就这个时辰身体不适。
&esp;&esp;宁珣赶在子时前一刻回到了东宫。
&esp;&esp;他早就预备着要走,敬皇帝的酒便喝得急了一些,稍稍有些醉意。
&esp;&esp;他赶着回来,就是为了陪她守岁。
&esp;&esp;可屋里只有早就不省人事的蝉衣。
&esp;&esp;桌上的酒菜早都撤下去,分毫痕迹没留。
&esp;&esp;发现她不见了的那一刻,先是心慌。
&esp;&esp;直到宫人跪了一地,皆说没有见到宋姑娘从屋里出来,也没听到屋里有什么动静,更没有身份不明的人接近过。
&esp;&esp;宁珣闭了闭眼,醉意散下去一些,理智开始回笼。
&esp;&esp;他无声笑了笑,放宫人们各自回去,又在她屋里静坐了一阵儿,才走出来,沉着声问怀和:“今夜守宫门的是谁?”
&esp;&esp;怀和报了一个名字,他回想了一会儿,记起人来。
&esp;&esp;果然是宁禛的人。
&esp;&esp;他去亲征时走得匆忙,很多事情没来得及提前安排,在边疆待了四年回来,东宫上下早被渗透了一遍。
&esp;&esp;除了宁禛的人,还有不少是皇帝的耳目——他不能大肆清理,只能一步步先将身边常用的人都换成亲信,再处理掉一部分,余下的便只当毫无察觉,暗地里留神监视着。
&esp;&esp;今夜是他的疏忽。
&esp;&esp;除夕夜,他没想到沈澈胆子大到会在今夜将她接走。
&esp;&esp;怎么,在天亮之前再将人送回来,便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瞒过去?
&esp;&esp;太子殿下身上的杀意愈来愈重,怀和小心退了一步,没注意到他在夜色中抬起手招了招,更没注意到屋檐后有两道身影无声领命,又在瞬息间消融进夜色。
&esp;&esp;大年夜,一个侍卫,喝醉了酒不慎掉进河中淹死了,也算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