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上的无氿北对这里有种心连心的疼痛。他顺利找到红尘,只不过她已经听不得任何人的呼喊,看不得任何人的身影。无氿北禁闭双眼通过术法了解红尘在梦魇劫中所遇。
这段痛苦经历,他闭着眼,恍如安心般苦笑翩飞。下一秒,他睁开眼,眼底心酸不知从何而来,流下几滴不争气的泪水,嘴角抿不住苦笑,不乏有几分欣喜之色。不过眼前,当务之急是救红尘。
他收起神情,焦急半蹲红尘身前双手摇了摇红尘手臂。
“红尘,你醒醒,你看看我…”
红尘瘫坐着,任他怎么摇红尘、怎么在红尘眼前挥手她都没有反应。她的双眸久久垂着,眼眶红干了眼,透着一股绝望,整个人没有知觉,仿佛与这个世界隔离开了。
无氿北喊着喊着想起那经历,泪水不禁热潮涌上,潇洒恣意的他宛如也有被沉痛过往打败般无奈埋下头,流下几滴酸苦泪。他再次抬头刹那,心底的恐惧也渐渐大了起来,泪眼落了几颗。但是他的嗓音依旧很大,被难过冲淀过。
“红尘,红尘”
他好像要一语喊醒红尘般。
“他们还没死,他们还没死!”几度没有知觉的五官刹那闯入这强烈刺骨救赎声,硬生生逼出一条死后逢生路,
无氿北堵上一把他要看着红尘的眼睛醒来,他渴望红尘的眼睛能够动一动。
空洞的双眼有了感知,她轻轻抬了抬眸。
无氿北松了口气。
她醒了。
红尘睁眸转醒,星眸洞若秋水,那一丝呆滞余光想着痛彻心扉的生死别离,想着隐忍克制的绵意。可是这些她都没有经历过,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困惑。
她想有个解答。她知道刚刚的无氿北是真身,对刚刚深陷苦海的自己说了救命之言。所以她猜测无氿北知道点什么。
她和无氿北离地站身后,她满腹疑惑地看着无氿北,他撞见她这般眼意,本能小退几脚。但他的眼神又很期待她会说什么一样,看着她,不说话,一双眸子进了八分期盼藏着两分担忧。
“你我曾经是否相识?”
他的眸光暗了暗,少了那份期盼,取而代之的却是隐忍的酸苦双目。
他眨了眨眼,隐抑的光芒让他愣了愣,“不曾。”
花小酒在想这二人是经历了什么吗?红尘的梦魇劫,怎好似无氿北亦身在其中。
红尘被他的回答怔了一下。她想继续问点关于那段经历的事,但是被这句“你们快来,啊婉姐好像不行了!”扼住喉咙中,让她不得不暂停刚刚思绪,扭头看去。
是南拾的声音,在她怀中的是啊婉姐,还流了好多血,脸色难看。
三人急促过去。
无氿北蹲下为其把脉。红尘还不知妃色烟雾的深意,蹙眉问道:“阿婉姐怎么了?”
花小酒感知情况不妙,但他没有说阿婉姐即将怎样怎样!他也曾经历过亲人离去的情景,后来不敢轻易断定他人生死,那对活着的人来说太残忍了。因此,他愁拉一张脸,注视无氿北举动。
无氿北放下阿婉的手,也不吭声,先看了一眼阿婉。阿婉疼痛之际还能留意到无氿北眼里有话的目光,她冲他淡淡勾起唇角。
也正是这一目,无氿北清楚阿婉知道自己的情况,他站起身,酝酿道:“刚刚吸入烟雾者,都会进到一个唤梦魇劫的情景中。凡所遇,皆为放不下的过往;无法面对的人、事。若不及时醒来,待烟雾消散,便会中毒而亡。”
他闭了闭眼。
无氿北的言语虽然没有提到阿婉即将死的消息,但大家都是聪明人,十有八九听出他的意思,嘴上不愿挑明,可由心到脸上的表情藏不住悲伤。红尘恍然身体沉了沉。她不敢相信地视线落在这位萍水相逢的阿婉姐的身上。
南拾抽泣几声:“阿婉姐…”
阿婉深邃的眸子泛起与威哥在璇罗门的点点滴滴,眸子不知不觉又变得苦涩悔恨,她的儿子…她抽泣道:“是我太贪心了,贪心与威哥在一起的时光。”她咽了咽,“可是,我还有个儿子。”
阿婉不敢想象,若她没有一个儿子,随威哥去了倒也无妨,最后还能一起在璇罗门过着相依相伴的日子,足矣。可是,她有个儿子,如今他瞬间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他还小,今后没了父母的疼爱、庇护,他该如何长大?看到别的小朋友有父母时,他该如何自处,他会不会难过?他会不会怪父母把他扔下?
与骨肉至亲离别的痛,忆昔花小酒目睹亲人冰冷地躺在大雨滂沱的地上。一片血,一场雨,三百岁孩童的哀痛声成了最黑暗无助的存在。啊婉姐将死之际念着她五岁的小儿,那自己的父母临死之际是不是同样想着自己呢?
阿婉掏出一个光彩夺目的石头,“这是一颗琉璃石,里面装着我与威哥的点点滴滴,请你们把它交给我儿子,并帮我转告那帮兄弟们,拜托他们照顾我与威哥的孩子。”她一口气说完,人就阖了眼,没了呼吸。
他们将阿婉姐葬在威哥旁边,这样即使在黄泉路上他们也可以长相厮守。
夜晚替换了白天,整个林子阴沉沉的,人也叹息着。
南拾在前,红尘在后,南拾交紧叠身前的手,轻声说:“红尘,经过阿婉姐的事后,我更觉得时间的可贵。我想和你说说我的故事,若我哪天不幸死于非命,我希望你能帮我完成心愿。虽然有点唐突,但是和你相处下来,发现你是一个值得信赖、交心的朋友。”
红尘怔怔地看着她,好端端的南拾提了生死,这让红尘更加好奇南拾背后的故事。她给予南拾一份肯定的眼神,拱手言:“我们都不要轻易说死,不过你放心吧,我红尘是一个言而有信之人,你且说吧。”
“昔日灵族遭遇灭顶之灾,我本应该死了,是离人族的七位长老之一南离救了我。”
“离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