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着正北直行三里便可看到一座府邸,那里便是叶府。”青年修者随口道,显得毫不在意。子墨应身相谢,拉着秋儿转身离去。
但那青年修者在回答完子墨问话之后,神色诧异地陡然转头盯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嘴里似乎在小声嘟哝着,‘竟然忘了问是什么人,也敢登上圣城金顶?管他呢,反正是去叶府,要是来路不正,也是有死无生。’
等秋儿之事告一段落,回来时却要好好观摩一番,如此修者决斗场景,机会难得。子墨心中计议道。
“墨叔快看,那就是那人说的叶府吧?”
心中正在做着打算的子墨被秋儿打断,抬头望去,果然是一处雕梁画栋的奢华府邸。数里方圆的宅院外围,周遭玉树摇曳,奇花点缀。宛若仙境蓬莱。
高大的朱红木门顶端牌匾上书写着两个溜金大字儿‘叶府’。但是这里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家丁守门。子墨伸手扣住门环,啪啪,扣起门来。
‘啪啪’清脆的叩门声在这如同仙境般的境地显得有些极不和谐。子墨此刻并没有发现,相距不过数里远的决斗玉台上修者争斗之声并未传来,似乎这里被人布施了类似空间阵法的封闭之法。
吱呀一声,伴随着子墨叩门声,两扇朱红木门应声而启。“阁下何人?又是如何到我叶府禁地?”
瞧着门后出现的白衣紫发青年面若寒霜,子墨原本心中的真诚谦逊荡然无存。“敢问兄台可是叶府中人?不知府主可在?”
“谁是你兄台?所谓何事,跟我说便可。”紫发青年显得极度不悦。但是此刻子墨亦是相同,心生反感。
随着原委道出,紫发青年不但不给予解释,相反面色不诧地上下审视子墨,似乎是在审视外星来客一般打量着子墨。“你不是我修真一脉?”
“敢问阁下,修真与否与此事又有何关系?公道自在人心,叶家声名赫赫,不会为了区区五斗米而毁名于一旦吧?”子墨不卑不亢回应道。
嗯?紫发青年眼中精芒爆闪,似乎只需一点焰火便可引燃。虽然很想出手将来路不明的对方毙于掌下,省的麻烦。但是心中却嘀咕了起来。来人分明也是修炼之人,但所修法决种类与修为深浅却怎么也探不明白。
“就凭你这句话,足以丧命于此。”紫发青年声色俱厉。但此刻他也不敢动手,眼前之人从气息或者容貌上看,似乎都是做过变化,若此人是乔装打扮的隐士强者那可有些麻烦。
回望秋儿那双明亮的大眼,子墨一阵无奈。此番讨要正义之行怕又要落空。“哎,堂堂天机叶家,圣城领主,却如此青红不辨,善恶不明。看来天机领袖之威也是徒有虚名……”
哗,光澜迸现,气波缭绕间。一把月芒光剑突兀地出现在紫发青年头顶。吞吐的剑芒直指子墨脑门印堂,对方险恶用心昭然若揭。显然是被子墨之言激怒。
“公然侮辱叶家,你必死无疑……”紫发青年口中怒喝道。月白光剑刷刷旋转变换锋芒角度,直欲割裂空气,发出颤人心弦的风刃声。
“天儿住手……”一声如同洪钟大吕般的喝声贯入耳中,紫发青年应声而停。而子墨丹田气海逆势而发的元素云团也悄然平息。
呼,身影如电,瞬息而至。面如冠玉,怕不足十龄年岁的童子赫然入目。“禀少主,叶老有请……”
看着凭空出现在眼前面,望向自己的道童,子墨愕然。随着叶天忿忿不平转身离去,道童便作势相请。子墨带着秋儿淡然相从。子墨心里却是嘀咕起来,这道童的修为只怕不在这叶府少主之下。子墨此时深知自己的处境,但反正已经来了,是死是活总要得到一个理由才好,总不至于这所谓的叶老也是混人一个吧。
一路直行,穿过重重廊厅院落,终于来到叶家见客正堂。刚一进门,子墨便被厅堂正中置身竹木大椅上那沉稳如渊的秃顶老者吸引。
毫无皱纹的光洁额头,如婴儿般的莹润皮肤,若不是老者深邃的眼中爆出慑人精芒以及头顶寸发不生的样貌,还真看不出来是位年事已高的长者。
人都知道修真者每冲过一道境界门槛,寿命便能以几何倍数增加。到了一定程度,外形样貌也变化不大,但不知为何老者会是秃顶,着实让人想不通。
“年轻人,为了区区五斗米就敢登我仙山府第,果然好胆色……”鹤发童颜的老者笑意浓浓地对着子墨说道,看不出是何居心。但子墨深知防人之心不可无,只得暗自小心着。
“叶老谬赞了,初来乍到,对诸多事情不甚了解,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子墨语气平缓,谈吐间,峰回路转,即显示出自己的谦恭,又推卸掉自己唐突拜山冒犯之礼。
听着来者傲霜风骨但不失谦逊之言,叶老神色更是一愣,心下也对子墨好感更增几分赞赏。“小子寄身何门何派?为何所修法决属性却让人看不出端倪?”
闻言,子墨心下咯噔一下,这老家伙竟然在利用神识窥觑自己玄功法决,而自己却毫无所觉。但幸好赋龙功决玄奥无比,具武道同体造化之神奇,加上自身运转之法的不同。与时下各大修炼法门种类大为迥异,分不清楚也是正常。但子墨还是谨慎地将体内丹田暗自运转的元素云团悄然稳定平息。
“叶老过滤了,以叶老博大精深的修为看穿小子自是不难,但小子所修之法是为最下乘的低劣炼体之术,或许叶老未曾仔细探究故而察觉不出,说来真让小子惭愧。”
“哼,祖爷爷问话,你回答便是,唧唧歪歪什么。就你这德性,量你也不是什么名门大派的传人子弟。”紫发青年叶天,看着莫名小子悠哉悠哉地与叶老谈论,心头早就义愤填膺,恨不得一剑将之毙命,哪里需要这等罗嗦。
但叶天没注意到的是,此刻的叶老双目中暗光陡起,一闪而没。而那深邃的眸子却兀自停留在子墨身侧始终默不作声的秋儿身上。
此刻子墨也清楚了叶天少主的身份儿,自是不好反唇相讥。只好当他不存在,视而不见。但他也注意到叶老神情的急剧变化,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顺着叶老愈发凝缩的目光,低头看着脸颊红痕犹在的秋儿,隐约间灵光乍现,一丝猜测跃然脑际,但是子墨仍被心头得想法惊的不轻。叶老的那眼神绝对不是对陌生人所能有的,仿若是突然见到了许久不见的血缘至亲亦或者是故人至交……
良久,叶老双眸缓缓闭合,似乎是追忆起什么久远的事情,怅然道:“天儿,让人准备米粮赔给这位小兄弟,送他们离开这里。”
“是,祖爷爷……”叶天随口应道。看得出叶家除了家主之外,只怕就属他权柄在握了。随着下人将米粮送来,面色不善的叶天也伸手作势相请,让二人离开。但是瞧着态度迅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叶老,子墨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难道真有什么嫌隙不成?不自觉间心头疑窦更甚。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刹那间,子墨福至心灵决定大胆一试。
果然,还未等话音完全落地,叶老双眸陡然圆睁似乎显得极为不诧道:“后辈小子,老夫念你年轻气盛不予追究唐突之罪,就算你知道些什么,也希望你好自为之勿在口出乱语。”
“天儿,送客……”严声厉色,看得出叶老此刻实为动了真怒。而叶老竟生出如此大反应,在子墨看来无疑是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疑惑。
“请吧……”此际叶天也注意到叶老动怒。说话间更显不忿。讪笑的眼眸里闪烁着凶光。本就言辞不善的叶天,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逞威于人。
看着神色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