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也许,关爱也是会挑人的吧,总不每个人都合眼缘。
&esp;&esp;墨御轩一双凤眸微瞇,眸色暗沉深不见底,目光眺望着远方不知聚焦在何处,结骨分明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喀喀声响。他还是想不明白,每每接近上官渊时的那份悸动、烦燥着实太陌生,这是意味着什么呢?关爱一个人的时候便会有此种感受吗?若是如此,他怎么对关云都没这种感觉呢?
&esp;&esp;莫非、他是喜欢上上官渊了?想到此种可能性他又即刻摇头,他堂堂一个天麟的亲王,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男人不可能喜欢,必定是关爱!他只是太惜材,才会对上官渊多用了一点心!必定是如此、也必须是如此。
&esp;&esp;彷彿是对自己產生此种臆测感到愤怒般,他眉心蹙紧、縴长的手指握成拳,虎口让指尖压得泛白、手背上青筋浮现。
&esp;&esp;可若不是喜欢,他为何不想别人碰上官渊?这种忌讳是一种对私有物的佔有慾,他为何会对一个男人出现佔有慾?他认为上官渊为他所有吗、关爱里面是否也涵盖着佔有呢
&esp;&esp;毛线般的思绪纠缠在一起,变成一球混乱的线团,剪不清、理还乱。他额角经络跳动着,既是焦躁又是愤怒,繁杂的情绪似一潭深湖,他陷入其中、被湖底水草困住似的,游不上水面
&esp;&esp;这时,后方传来一道青涩的男声,「将军,不好意思佔了您的床,您不会整夜都没睡吧?」
&esp;&esp;墨御轩回头便见上官渊站在屏风旁,搔着头、因宿醉苍白的小脸眉稍轻拧,貌似有些歉疚。
&esp;&esp;「少喝点酒,危险。」墨御轩盯着他一会儿,才如是道。
&esp;&esp;闻言,上官渊乾笑两声,感情是墨御轩担心他让人欺负,所以才把他扛回主帅营房吧,倏然心底涌起一阵感激。他也没想到昨晚会喝醉,实在太不小心,万一穿帮就不好了。他瞥了眼墨御轩淡漠如昔的神情,暗忖、将军应该是没发现他的秘密还好、还好。
&esp;&esp;「好。」上官渊回道,驀然又想起甚么似的,「淮北任务结束了,那我可以进八麒军了吗?」
&esp;&esp;墨御轩抱怀,好整以暇地凝睇着他那双会说话的桃花眼,墨玉般温润的眸子闪动着期盼的流光、熠熠生辉。他该答应吗?虽然先前是承诺过,可是,说不清为甚么、他现在不太想让上官渊去。
&esp;&esp;良久,他道:「过来磨墨。」
&esp;&esp;上官渊习惯性摸摸笔体的鼻梁,来到墨御轩的身侧,拾起书案上的墨块便开始研磨,腹緋着这变态磨人精又想做甚么呢?一大早又没公文要批磨墨是要作啥?难不成是想反悔,不让他去了,想随便找由头拒绝他?那可不行!至此,上官渊磨墨的动作又更加仔细了些,绝不能让墨御轩找到藉口拒绝他,以致于他丝毫未察觉两人挨的极近。
&esp;&esp;墨御轩直勾勾地凝视着上官渊粉雕玉啄的侧顏,脸颊柔软水嫩让人想捏一把,试试看是否能真的掐出水来。随着上官渊的靠近、那抹极淡的芙蓉香又再度缠绕上他的鼻尖,牵动着他的心魂,彷彿将他魂魄剥离出来似的,感到身体空荡荡的难受,令他想把上官渊压进怀里、填补肌肤里吶喊着渴望的空虚。
&esp;&esp;这念头,让墨御轩微微一怔,壮硕的身躯僵硬得宛若岩石,好似得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压制下那份拥紧他的渴望。墨御轩不动声色、喉结滚动一下,是讶异也是震惊、自己居然想抱上官渊!
&esp;&esp;目光情难自禁的滑落到上官渊红润而薄的唇,在白日光束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莹莹亮亮、显得香甜多汁,让他想细细品尝、这滋味是不是像看起来的那般甜美可口,他想亲吻他、想将他欺在身下承欢看他朱唇微啟溢出爱语的模样
&esp;&esp;意识到自己不合宜的想法与下腹渐浓的燥火,墨御轩驀然暗哑道:「你去吧,去八麒军报到。」
&esp;&esp;上官渊停下动作,望向他,「现在?」
&esp;&esp;墨御轩抿唇别过头,「现在。」
&esp;&esp;此刻若不让上官渊走,他怕、上官渊再也走不掉。
&esp;&esp;见墨御轩怪异的模样,上官渊不明究理、挑起眉。这祖宗又是怎么了?他应该没作错事吧?但看墨御轩没要再搭理他的样子,遂后,上官渊便放下墨块、准备离去。
&esp;&esp;临走前只听墨御轩道:「本帅会离营一阵子,你乖一点别惹事。」
&esp;&esp;「是,将军。」上官渊应了声,便离开营房,到他出了房门前墨御轩都未曾再看他一眼。
&esp;&esp;待上官渊脚步声消失在营房内,墨御轩才回头凝望他离去的方向,大手悄然摀上跳动如擂鼓的胸膛,彷彿若不按着那心便会跳出胸口。这一刻、他恍然大悟,那不是关爱、若是关爱他不会心跳如此快、不会想吻上官渊、更不会想要他在身下承欢。
&esp;&esp;那是爱情。他爱上了一个『男人』。
&esp;&esp;可是、怎么会呢?莫非是病了那、他还真病得不轻。他得支开上官渊才行,在病入膏肓之前。
&esp;&esp;这时,依照惯例、关云抱着一叠折子,来到主帅营房,一进门关云便道:「怎么回事?阿渊说将军要离营。」
&esp;&esp;「恩,本帅病了,去求医。」墨御轩眸色黯然,说得云淡风轻。
&esp;&esp;关云愣了一下,将折子放在书案上,端详着墨御轩,把他从上到下都扫了一遍。这哪有病了的模样?而且病了是为何要离营?
&esp;&esp;「营里不是有军医吗?」关云抱怀挑眉道。
&esp;&esp;不理会关云的疑问,他道:「去帮上官渊安排一间单独的营房,完事再来寻本帅。」
&esp;&esp;这话说完,墨御轩又咬牙,咬得牙齦都疼了。他现在竟然觉得无法忍受上官渊跟别得男人睡在一起
&esp;&esp;这会儿关云更矇了,「为什么?」
&esp;&esp;「有意见?」墨御轩音色拔高、显然不悦。
&esp;&esp;关云不语,凝视着墨御轩,古铜色脸蛋上一双浓眉像毛毛虫似的拧在一起。上官渊没有阶级只是个兵,如此特意替他安排单独营房不合规矩啊,会让人说间话的,这对上官渊并非好事。关云直觉认为墨御轩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是哪。
&esp;&esp;见关云还愣着不动,他不耐烦的喊,「还不快去!」
&esp;&esp;关云心头也有些窝火,但他知晓墨御轩决定的事情不会有转圜馀地,续后,他便旋身大步离开营房。暗忖墨御轩对上官渊绝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