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唐王不甘示弱,都走出来,“儿臣也愿供养仙人。”唐王看了眼殷晚道:“三弟还未建府,让仙人在何处下榻?还是儿臣来吧。”
皇帝没有说话,请示束台的意思。束台指了指殷晚,太子和唐王脸色虽不大好看,但也不敢说话。
皇帝犹豫了一瞬,便道:“既然如此,就由老三供养仙人。封王的旨意朕稍后给你,王府····”
殷晚道:“城东皇家别院清幽典雅,正是个修行的好去处,王府建成之前,可以请仙人先住在哪里。”
束台点点头,同意他的话。唐王咬了咬牙,看向殷晚,怎么这个小子这么得仙人喜欢呢?
皇帝余光里也瞥了一眼殷晚,不管怎么样,他对自己的不敬是事实,那些陈年旧事是疤,把疤撕开的人怎么能不让人膈应。
皇帝想,这样也好,把殷晚打发出宫,叫他做个闲散王爷。他真的一眼都不想再见他。
皇帝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如此,老三就好生侍奉仙人,刑部的事也暂且停一停吧。”
束台好像也明白皇帝的后半句话不是什么好事,他看向殷晚。殷晚却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领旨谢恩,从头到尾脸色不变。
皇帝为了表示对仙人的尊敬,拨下了一大堆宫女太监伺候束台,束台还没回到殷晚的宫殿,皇帝的赏赐已经来了一拨又一波。
殷晚的寝殿束台不陌生,但是这是他第一回大摇大摆的进来。韩三宝看着这个仙人的目光中又畏惧又好奇。
束台回过头跟他对视,韩三宝依旧愣愣的看着他。两人谁都不说话,斗鸡眼似的。片刻之后,束台挪开眼,道:“你们人真是奇奇怪怪的。”
殷晚道:“他胆子比针眼还小,这是害怕你呢。”
束台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个琉璃瓶子,同给皇帝那个一样。他扔给韩三宝:“给你了。”
韩三宝接住,看向殷晚,殷晚点点头,韩三宝把这东西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殷晚对着束台道:“咱们马上就要出宫,走之前我得去跟太后和我母妃说一声。你暂且休息片刻,有什么事就吩咐韩三宝。”
束台随意应了一声,殷晚就不再说什么,出门去了。
慈宁宫里辞别太后,太后这段时间劳心伤神,脸色很不好。她见了殷晚,泪眼婆娑的,拉着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娴妃跟他一块从慈宁宫里出来,路上欲言又止。殷晚道:“母妃想说什么?”
娴妃道:“那位仙人果真有神通吗?”
殷晚点头,“当时母妃不也在场。”
娴妃手心的帕子揉成一团,眼里泪光点点,“我的两个儿子,我能不能见见他们?”
殷晚一时间沉默了,娴妃诞下双生子,这在宫里头是天大的好事,那两个孩子殷晚没见过,但听人说,是十分健康的。可是娴妃月子都没出,两个孩子就没了。
娴妃目露恳求,满含对孩子的思念。殷晚道:“等我回去问过仙人再说吧。”
娴妃眼里的泪珠子滑下来,一个劲的说:“好,好···”
“死去的儿子?”束台仰躺在榻上,红衫散了满榻。
殷晚摆弄着扇面,“是啊,刚出生就没了,算起来已经有十五年了,他们只比七皇子大半岁。”
“十五年,”束台道:“估计来世都快长成人了。”
“有没有法子?”殷晚道:“娴妃一贯对我不错。”
束台捻着点心,想了想道:“长留有一种熏华草,放在枕头下面,能让思念的人入梦相见。”
他动了动身子:“其实,织梦也不是不行,只是动静颇大,保不齐招来些什么东西,对你母妃不是什么好事。”
殷晚应了一声,道:“按你说的办。”
他直起身子,道:“宸昭仪如今被关在大牢,父皇调了重兵看守,你要不要去看看?”
“还有个宸昭仪,”束台险些把她忘在脑后,道:“走吧,咱们去看看她。”
宸昭仪关在地牢深处,蓬头垢面,满身狼狈。地牢外面重兵把守,铁门一道又一道。
束台嗤笑:“用了帝女草宸昭仪也还是个凡人,何至于如此防备。”
殷晚看着沾上了脏污的衣摆,啧了一声,道:“居高位者,大抵都是怕死的。”
宸昭仪穿着囚服,手脚都带着镣铐,素来娇媚的脸上满是脏污,她缩在一角,不知是受了什么折磨,目光躲躲闪闪的,都不敢看人。
束台长久的凝望着她,殷晚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