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炎道:“何事?”
檀公直道:“你因何等今天,方下毒手?”
张炎说道:“这我倒不怕说给你听,你的身世,我是前天才知道的。
“
檀公直道:“原来是你偷听了我和客人的谈话,这就怪不得了!”
暗中偷听别人的谈话,本来是一件不光彩的事。但檀公直并没骂他卑鄙,反而好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脸色也没有那么阴沉了。檀道成说道:“我的爹爹纵然曾是金国的王爷,那又与你何干?他没做坏事,也没打过你们汉人!”
张炎冷笑道:“你怎么知道?”
檀道成怒道:“我爹爹的为人,我当然知道。”
张雪波忍不住说道:“他爹年少时候做的事情,他或许不知,但最少这么多年来,他是跟着父亲同在荒山度日的!”张炎苦笑道:“如此说来,你也相信他是好人,怪我做得过份了?”
张雪波没有回答,心中混乱异常。
檀公直沉声道:“我是什么人,你已经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也应该告诉我了吧!”
张炎见他说话的神情不像伪装,心里不禁起了点疑云。盯着他道:“你当真尚未知道?”
檀公直冷笑道:“你不是怀疑我是处心积虑要谋害你的吗?我若然早已知道你的底细,我还不抢先下手,岂能中你毒计?”
张炎说道:“好,不管你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为了公平起见,在你临死之前,我是应该让你知道的,我是何人,我又因何杀你。”目光跟着移到女儿身上:“雪儿,你别瞪着眼睛望我,我知道你心里有许多疑团,你也想我给你说个明白,是吗?”
张雪波道:“是啊.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何将我许配给成哥却又要毒死成哥?即使他是小王爷的身份你也不应该下此毒手啊!我还想知道、知道”
张炎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柔声打断她的话道:“我曾经答应过你,到了适当的时机,我会把你的身世来历告诉你的,如今已是到了我应该告诉你的时候了。你别心急,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你。”
张雪波静了下来。留心听她爹爹说话。
张炎却没有马上就说。他自斟自饮,喝了两杯。这才忽地问张雪波道:“你小时候我给你说过岳飞的故事,你还记得吗?”张雪波怔了一怔,不解爹爹因何要从岳飞的故事说起。半晌答道:“记得。”
张炎说道:“说给我听听。”
张雪波道:“岳飞是宋国的名将,也是宋国的大忠臣,他和金国打仗,几乎战无不胜。金国的军队里流行的两句话道:“撼山易,撼岳家军难’他们对岳飞的畏惧,可以想见。当时金国统兵是四太子兀术,给他打得大败。可惜他正要乘胜追击,收复失土的时候,却给皇帝一天用十二道金牌召了回去。后来被奸人害死了。不过那奸人是谁,爹爹你好像还没有告诉我,你不知道他是谁吗?”
张炎说道:“害死岳少保的是个名叫秦桧的大奸臣,他是宋国的宰相,我给你说岳飞的故事之时,他还没有死,所以我也没告诉你。岳飞临死之前的官职是枢密副使加太子少保,他的部下都称他为岳少保的。”
张雪波不禁心中疑惑,为什么秦桧没死爹爹就不敢说出他的名字呢?
但她不想打断爹爹的说话,这一枝节问题也就暂时不发问了。
但擅公直却忽然打断张炎的说话,说道:“要是没有皇帝的撑腰,秦桧恐怕也不能害死你们的岳少保吧?”
张炎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给奸臣开脱?哼,哼,不错,秦桧是我们宋国的大奸臣,可是你们金国的大忠臣,他是你们派回来的奸细,怪不得你要帮他说话了。(按;秦桧曾被全国俘掳,后来变节投降,奉金主之命,假称是杀了金人看守逃回本国,为金国对宋高宗进行招降计划,成为主和派的领袖。岳飞未给他害死之前,老百姓已经怀疑他是奸细了,杭州的大街小巷曾经贴满过“秦相公是奸细“的标语。)檀公直道:“不,你错了,我并不是帮秦桧说话,秦桧当然是死有余辜。但你试想想,你们宋国的百姓都知道他是奸细,为何你们的皇帝还要重用他呢?害死岳飞的主凶怕还轮不到秦桧吧?我说的只是公道话!”
岳飞被害之后,张炎在心里也不知道多少次骂过皇帝是昏君,但还没有檀公直说得那么透彻,敢于指控皇帝才是主凶的。他呆了半晌,说道:“你,你骂我们的皇帝?不错,我们的皇帝是昏君,但这不正是你们所希望的?”
檀公直道:“我说的只是公道话,唉,做皇帝的人多半不是好人!”
言下似有无限感慨!
张炎思疑不定,冷笑说道:“你不要说风凉话了,你以为你顺着我的口气说话,假装同情我们的岳少保,我就会饶你吗?”檀公直道:“我并不向你求饶,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谅你也难分别。你还是继续说你的话,我不打岔了。”张炎呆了半晌,回头问道:“雪儿,我刚才说道那里?
“张雪波道:“说道秦桧害死岳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