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初没有想到,自己初来乍到的第二天,就被扣掉了第一个月的俸禄。罪名是:直视皇太子妃容颜,冒犯东宫。
她不过是回头看了一下,谁知道太子妃会站在那里啊!晴初提着一口凉气,硬是把想大呼小叫的心情压了下去。她用弱如蚂蚁的声音问传令的黑衣女子:“那下官这个月岂不是要吃土?”同时有频率地朝面前严肃的人儿眨了两下眼睛,希望这位“太子妃身边的红人”能指点自己。谁料清霜只是淡淡地告诉她“你可以赊账”,丝毫不懂得人情世故。
晴初保持着温柔的好脾气,继续捏着嗓子问:“下官第二个月的俸禄要去填第一个月的俸禄,第二个月又要向第三个月借钱。。。。。。周而复始,那下官岂不是永远都欠太子妃娘娘一笔钱?”其实她想说的是:这样问题根本就没有解决嘛!
“你可以立功,请求赏赐。”
世人都说太子妃娘娘不近人情,果然是真的!怪不得这个漂亮姐姐如此得太子妃重用,原来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儿了。
晴初憨憨地笑,让出一条道来,躬腰做了个“请”的手势:“下官谨遵太子妃训旨。漂亮姐姐,您、慢、走。”还不忘眨眼卖呆。
漂亮姐姐?这是哪条道上的称呼?清霜不满别人亵渎她的美貌,挑了挑剑眉,低声道:“希望你能领到第二个月的俸禄。”
第二个月,晴初居然留了下来!原因是,她什么也没有干!每天除了坐在房门口的石阶上发呆,就是围着清霜打探太子妃的喜好。
至于宫人排班啊,月俸发放啊,出行仪仗啊,为太子妃梳妆啊,打理花草啊,“吉祥缸”里的水啊,灯烛替换啊,她都原封不动地交给了那个趾高气扬的“大宫女”管蕊。
反正对方巴不得她不管事,她也不想因为抢了某人的风头而惹来杀身之祸。
领到第二个月的俸禄时,漂亮姐姐和太子妃娘娘的脸色都不算好。
自己毕竟是王太后“保送”过来的人,就算碌碌无为,王太后也能用一句“假以时日必成大器”给打发了。只要不触太子妃的霉头,她想要留下来也不算什么难事。
晴初兴高采烈地回到自己的安乐窝,打算从此过上混吃混喝的“划水”日子,谁知刚一进门,她就被吓得魂不附体。
“当啷”一声,钱袋从手中滑落,晴初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的陌生男子——他左手握着一柄剑,修长的臂膀拦住了她的去路,右手捂着她的嘴,将她抵在门上,退无可退,凌厉的眼神仿佛在说:只要你一挣扎,我就可以杀了你。
不过,晴初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别的东西吸引了,那就是,这个人实在太好看啦!!!他的面容像冰一般清明,像玉一样光润,可望而不可即。像一颗宝珠在自己身边,使人容光焕发,使人神采奕奕,使人叹为观止。若真有谪仙之资,应是这样的吧。
要不是他戴着男子的发冠,她一定会觉得挟持自己的是个女子。对待这样的盛世美男,哪怕是将鼻息喷到他的手上,都是对他的亵渎!故而晴初屏住了呼吸。
或许是怕她憋死,那人主动松开了手,随后他掏出紫棠色的帕子,擦了擦手心。晴初估摸着,莫不是自己的口水流到了他手上。。。。。。?
“你还记得我吗?”美男子问。
哈?这是什么奇怪的出场台词。记得什么?晴初呆愣的看向男子,只见他的眼睛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时而平静、时而波涛汹涌,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
“别想了,我知道你失忆了。”男子云淡风轻地道。晴初顿时冷汗直流,她扒住身后的门,随时准备逃跑。
他怎么会知道?!她的确失去了过去十九年的全部记忆,从宁国公府醒来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若是如实上报这项情况,清河王太后必当震怒;她不仅会震怒,还会找一大堆理由灭了宁国公府,夺回那至关重要的樱花商会!
欺君之罪是死,上报清河王太后也是死,但只要她瞒得好,欺君之罪就不会发生!所以她就算是装,也要装下去!
母亲特别叮嘱过她:绝对不能向父母以外的任何人露出破绽!自己一个月以来都表现地很好,连精明的太子妃都没看出异样,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难道他跟自己有仇?
“我是你未过门的夫君。”那人镇定自若地说。
什么鬼?!夫君?还未过门的?!这也太荒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