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得从源头说起。”沈慕辰捏着扇子转了一圈,摆出个说书先生的样子,“怡妃嚣张跋扈,皇后想除之而后快,便把任务交给了太子妃。”
“嗯。”晴初点头,这点她是听说过的,太子妃与皇后算是同盟,一来太子妃是得皇后举荐,二来,是为了表示月枝对传统圣女族的忠心。
“除掉一个人对太子妃来说很容易,难的是名义,正当太子妃愁眉不展的时候,今天的事发生了。”
“啊?”
这思维跳跃地太快了吧!
“我去求了太子,咳咳,不是,我向太子殿下谏言:如果他帮太子妃解决这个麻烦,太子妃一定会感谢他。随后,殿下以自己为诱饵,给怡妃写了一封情书。”
“所以真的是太子先勾搭怡妃的?”听到这个消息,晴初张大嘴巴,险些惊叫出来。
“嘘。”沈慕辰再次用食指覆上她的嘴唇,煞有介事地说:“想保住脑袋就别乱说。”晴初听话地点头,沈慕辰才松手。
“那太子写的那些书信为什么没有被搜出来啊?”
“在书信被递到衍乐宫前,有人抽走了那一部分。”
“不明白。”晴初歪了歪脑袋,沈慕辰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你有没有觉得今天衍乐宫里少了个人?”
“许清霜!”晴初想起她那诡异的移动能力。要赶在陛下搜宫前拿到书信,再缝好荷花衫,想来是大有可能的。
“所以,太子为了太子妃不被皇后娘娘为难,甘愿和别的女人‘腻歪’,而太子妃明知这一切却默不作声,还在最后帮了一把?”
“不仅如此。陛下也看沈家不顺眼,只是找不到由头贬官。此外,怡妃还有三个跟你一样大的庶妹待字闺中,不然沈大人也不会来得这样晚。”
这不是各怀鬼胎嘛。
晴初忽然意识到皇后才是最大的赢家。事情的起因是她,事情的结尾也是她,她把所有的人都串在一起,又没有让任何人感到不舒服——因为每个人都从中获了利。
“一切都准备好了,是怎么让陛下刚巧撞上的?”晴初道出最后的疑问。
“你知道宣威将军吗?就是在衍乐宫站得离陛下最近的那名武将。”
晴初点点头,表示有印象:“最后为太子说话的那位?”
“他是现归德将军的庶长子,太皇太后薨逝后,她背后的闵家加速衰落,因为伯山王妃闵氏与太子妃交好,才出了一位将军。后来,他们站到了东宫这边。”沈慕辰浓重地叹了口气,惋惜道:“今天本来是那位大人的庆功宴。”
“啊——?”晴初拉了好长的音。
庆功宴啊,这么正式的场合,难怪陛下和太子都穿了朝服。
“陛下收到的战报是这样的:宣威将军在临喜关大捷,预计明日回都述职。但宣威将军行军迅速,今日就赶到了城门口。陛下临时下令在衍乐宫举办午宴,没想到撞见了太子和怡妃。。。。。。。”
真是一环扣一环啊,怡妃居然是在这么多的设计下死的。“沈慕辰。”看见鹣鲽宫的牌匾,晴初忽然停下脚步。“怎么了?”沈慕辰回头,在绛紫色的天空下,他的那双瑞凤眼尤为勾人。
“杀人对皇室来说,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吗?”晴初握着双拳,肩膀一抖一抖的。沈慕辰略显惊讶,他走过来,把手放在她的脑袋上,沉声道:“是,但我会保护你。”
鹣鲽宫,嘉树殿内。清霜依旧一席黑衣,树深仙鹿银绣纹样穿纱纳锦,实属一件看似低调细看却让人眼前一亮的精品。
“别用那种奇异的眼神盯着我。”青缇合上一本折子,忽然来了一句。清霜忙收回过于好奇的视线,站地更直了些。太子妃说过她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会让外人透过她的言行打探到鹣鲽宫的内况,所以最好都是一个表情。但在外,她是冷面阎罗,在内,她还不能做一个。。。。。。太子妃身边的小暗卫吗?清霜有点委屈。
“也别在心里编排我。”青缇专注地舔了舔墨笔,不动声色。清霜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她反驳道:“您真的没有模仿太子殿下的笔迹吗?”
“我会用那么蠢的办法吗?万一引狼入室怎么办。”青缇安坐下来,继续敲算盘,“估计是宁晴初那丫头的主意,她串通了东宫的门客。”
“您打算留下她啊?”
“没有她也会有别人。听说她被圈养在乡下多年,底子干净。。。。。。”青缇翻了一页纸,重说道:“我是说她天性纯良、好把控,就当养一株芙蓉雪莲吧。”
芙蓉雪莲?清霜往中庭的花圃里看了看,景天科拟石莲花属的植物被种在一起,看上去胖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