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七)
饭桌上,刚刚大哭一场、鼻涕泡儿还没收回去的念珠忽然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吼道:“不行,我还是不能跟你回重华都!”
她旁边的黎润泽无语:“你怎么又来。。。。。。”
“我真的不能跟你回去!”念珠一副“我有理”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那地方不适合我!我要是去,大夏一定会被我闹得鸡飞狗跳的!亡国也不是没有可能!”念珠瞪着碧绿的眼珠子,牛逼哄哄的。
黎润泽瞧了她一眼,回头默默夹菜。
“在你心中,自由终究比我重要。”
“那当然了!不自由,毋宁死!”念珠声色俱厉地再度强调道。
“那好,我辞官,陪你游山玩水如何?”
“不行!那样就没有人制衡南州了!”念珠脱口而出,这下,一桌子的人都看过来了,清霜在外人面前的性子是和青缇一样的,此时她们二人皆摇了摇头就继续吃饭了,唯有晴初边嚼着一条长长的裙带菜,边像做了贼似的昂着头看好戏。
黎润泽也不是不明白其中关窍,但他依然为“南州的人品居然受到人质疑”而感到愤怒。
“南将军不需要人制衡。”他略感寒心地来了这么一句。
“哎,你不懂,有备无患嘛。”
“这是朝阳殿下的手段吧?”
“你管那么多呢。”念珠知道自己理亏,也不站着傲视群雄了,乖乖地坐下来喝了两口汤,希望黎润泽能放过此事。
黎润泽放下筷子。
“好,我不辞官,就按你之前说的法子,我想见你,你必须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念珠眼咕噜一转,这事儿要成了!“那你也不能天天想我呀。这样吧,用我娘的法子,定期折返,我每年都回来看你好不好?”
“每年?”黎润泽大为迷惑,她说的是“每年”吗?他不会听岔了吧?
晴初的笑要憋不住了,听青缇她们说,容妩阁下每十天去姑臧城一次,去一次待四天,怎么到她这儿就成“每年”了呢?
“额。。。。。。每半年!”念珠急忙纠正。
“每半年?”黎润泽还不满意,自己在这个女人的心中就这么点分量吗?
“每三个月!不能再少了,这是我的底线!”念珠倒委屈起来了,貌似在这件事情上,她那好夫君才是受害人吧?
“好,每三个月就每三个月,但你每回来一次,就要在我身边待一个月,一年一共是三个月。”黎润泽可不是一成不变的老好人,他不会总纵容这个女人的。
“我!那好吧。”念珠眼含热泪地答应了,黎润泽看到了直接怒火攻心,该哭的人是他吧?
“公主,假永昭带到了。”鹿溪来的时间正好,桌上只剩下一些残羹剩饭,吃饱喝足后的念珠来了精神,抓起青缇就往外跑:“走!我给你看个好玩儿的。”
木屋正中央的大厅内,一个身着浅金色一体式纱裙的女子正被捆着手脚,僵硬地跪坐在木地板上,她头上戴着黑色的布袋,侧着耳朵仔细听着,似乎是在靠听来确认自己的安全。
念珠微微扬了扬头,鹿溪会意,将假永昭头上的黑布袋给去了,还是用灵术去的,只是站在一旁动了动手指,黑布袋就顺着空中飘落的浅蓝色灵力碎屑飘到了她手里——她可真是将优雅贯彻到了极致啊!
地面上。与亮光接触的那一刻,女子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待她适应光亮将眼睛睁开,就看见了满满一屋子人正如狼似虎地打量着她,可惜这屋子还是不够大,不然冷溶他们十一人也能进来了。
被擒拿回来的女子抬头,只见念珠靠坐在被放了棉花腰枕的宽大蝶贝椅上,那上面的蝶贝七彩夺目,镶嵌得看不出这把椅子原来的样子,腰枕里塞的虽是棉花,包裹棉花用的布料却是又轻又滑的薄绸,被迫跪在地上的假永昭虽不知这官黄河旁什么时候冒出这么大的一间屋子,也不知这被重重蝶贝装饰地有些繁琐的椅子是从哪儿来的,但她一看到坐在大厅中央趾高气昂的念珠,就觉得这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永昭,你还是那么心比天高。”女子平静地嗤笑。念珠眉头微皱,她问鹿溪:“你们给她灌下易容丹的解药了吗?”
“回公主,灌下了。”
“那我怎么还是不认得她啊?你们认得她吗?她应当在明都皇宫待过,懂皇家礼仪又了解我,只能是明都皇宫的旧人,但她为什么会有‘龙根’的配方呢。。。。。。”
“我们怎么知道?您向来喜欢将东西乱送人。”翠缥插话道。
台下的女子也笑了。
“永昭殿下贵人多忘事,怎会记得我一个小宫女呢?”
“你是明都皇宫的宫女?我跟你有什么过节啊?你要这样害我?万俟千乘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假的吗?还是后来才知道?利用海选贩卖人口的法子,究竟是你想出来的?还是他的主意?你们的完整计划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