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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5章 一厢（第1页）

（五月十七）

“为什么是十只乳鸽？还有一只呢？”众人百感交集时，向来腼腆的竹西问。淮左眼睛放光，瞬间满了活力，指着念珠就道：“我给公主了啊！”被他这么一喊，竹西终于笑了，她将手里的樱桃塞进嘴里，神情灿烂如仙女。

“你当真是生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她夸赞淮左道。

千回百转后，我们还能在一起，真好。

“行了行了，你俩别秀恩爱了，我的收藏品们哪一个不是生得颠倒众生？也就在你眼里他不一样。”

念珠被他们之间拉丝的目光气得腰疼，挥手让淮左下去了，她气愤且怨怒地看向地上早已流了满眼泪的陈娇，目眦尽裂：“你差点让我的小竹西伤心欲绝，这笔账，你该怎么还啊？”

骤然间，念珠周身的气势都变得非常压抑，青缇仿佛看到了惠泽长公主的记忆中，那个在沙漠边陲杀敌无数的男子，此时的念珠和那时苏子晟手中握着的剑一样，都是充满戾气的。

鹿溪很配合地拆掉了陈娇嘴上的麻绳与布条，能说话的那一刻，陈娇没有张口，缓了几呼吸的时间后，她抬头，眼中的桀骜不减。

“是！这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但那又如何？这世间的良人甚少，有多少人肯因为一面之缘而托付终身？寥寥无几。像我这样从幼年时就开始一厢情愿，并且一直一厢情愿到现在的人，更是凤毛麟角！我可以为一个死人而奋斗那么长时间，你能吗？”

霎时，场内的气氛就变得有些怪异，所有人都看向念珠，等着念珠做决定。见念珠一言不发，陈娇便以为自己获得了胜利，她更加地挺直背，高高地昂起头，神采飞扬。

“我陈娇，不比任何人低贱！至少在真心这一方面，我可以睥睨世间所有人！包括你，苏念珠！”

她恶狠狠地盯着念珠，眼底的狂妄不减，念珠面无表情地观察了她几下，突然笑了。

“如你自己所说，你贪心不足，但爱人之心的确难能可贵，若你能老实交代万俟千乘的计划，我兴许真的会留你一命。”念珠靠回那闪烁着七彩霞光的蝶贝椅上，边把玩手指边道。

陈娇泄气了，她坐回地上，意味不明地瞟了眼竹西，悻悻说：“光耀八十九年，你回归明都皇宫，用‘姑臧城西郊庄园主苛待纺织工人致死案’做了垫脚石，在苏御暂时站稳了脚跟，我因此怨恨你，投入宫中做了宫女。

一年后，万俟千乘受封伯鲁沙漠部落王世子，按律要到明都谢恩，他在宫中住了两天一夜，期间收拢了不少宫女，其中就包括我。。。。。。”

“等等，”念珠打住她，“他不是伯鲁沙漠部落王世子吗？为什么不住在明都城中的使馆内，而是住在宫中？就算是伯鲁沙漠部落大君，来访明都也得住使馆吧？”

陈娇白了她一眼，回道：“你连这都不知晓吗？陛下礼重万俟氏一族，那年伯鲁沙漠部落大君带着万俟千乘来明都受封，两人住的都是宫中的闲置殿宇，宫内的侍从们为此忙上忙下，你竟一点都没注意到？”

“没注意到，我哪关心这个？唉！他收拢你们干什么啊？”念珠挖着剩余的西瓜，淡漠地问。

“不清楚，都说了是他收拢我们了，我们又怎会有能耐探清他的目的？只知道他让我们看（这里读kàn，不是kān）着你。。。。。。”

“看（kàn）着？不是（kān）着？”

“对，不是监视，这一点很奇怪，他只是让我们按照平时的轨迹做工，若有机会恰巧遇到你，就向他汇报一二，比如你的穿着、你的表情、你的肢体动作等，信纸写好了会送到牧禽司，由那里的人放秃鹰送到伯鲁沙漠。”

“不可能！我光耀九十五年才遇到他，他怎么可能从光耀九十年就开始关注我？牧禽司严受苏子晟把控，怎会被他买通？你莫要诳我！”

“我没诳你！我说的都是真话！你们这些上位者整天就知道情情爱爱，一座城池让来让去最后还要放个烟花！我们这些身若浮萍的人想吃块豆腐都要被人揩油，哪有功夫陪你们破案、调情、参透人心？事已至此，我没有骗你的必要，你爱信不信！

”陈娇的一腔热血给众人泼了盆凉水，念珠无话反驳，接着问：“你在明都皇宫中担任什么职位？”

陈娇脸一撇，没好气道：“初为六等宫女，后遇到你，被提拔为西六宫侍立宫女大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