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只要给我一口白米饭,我就永远得当看门护院的对吗?”阿诚原本想说‘看门狗’,即将出口时又觉得把自己给骂了,才临时换了词儿。
明楼偷偷的眯眼,指了指他,出口的冷如霜剑:“滚!”
阿诚倔强的站在书桌前,调皮的做了个鬼脸:“行,我不求加薪了,你借点钱给我行吧。”
“滚出去。”脱口而出的话,伴随的是一阵哗啦啦的响声。
阿诚转身走到门口,猛地拉开了书房门,桂姨正半蹲在地上无措的看着他:“我东西掉了,在找。你和……”
阿诚铁青着脸,饶过她走了出去。
明楼也来到了门前,看着无措桂姨,口吻也不是很好:“桂姨,有空多教教阿诚,让他知道他是靠谁才长这么大。别成天想些别的什么的,偏离了轨道。”
“是。”桂姨怯弱的躬身,眼光透过明楼的身体和门栏间的空隙看向里面,书桌上空空如也,地板上散落了一地的书、笔和纸;显然刚刚‘哗哗’的声音就是为此:“大少爷,我去收拾下书房吧。”
明楼神色不耐的瞥了眼地板,冷声道:“不用了。”
转身关上了房门,桂姨站在门口若有所思沉思了一会儿,也转身离开了这里。
第四十五章
清晨八点,柔旭的阳光穿过刚刚发芽的青嫩叶苗,大片铺洒进阴暗的宪兵司令部。南田洋子身着一丝不苟的军装,神情严肃的看着桌面上例行的黄色信封。信封已经被拆开,白色的信纸摊在阳光下,墨黑的笔迹泛出隐隐的光泽。
这是孤狼到了楼家后,每天都会做的事。大到明家每次争吵,小到家里谁打了一个嗝儿都会记录在里面。也许在别人眼里这些都无关紧要,但是在她眼里,这些都是随时在为自己搬到明家所做的准备。
只要自己处置得当,明家永无翻身的可能性。楼是由汪曼春的叔父汪芙蕖所推荐,汪芙蕖一向和大日本帝国关系良好,汪曼春的衷心也是可昭日月,按理说明自己不应该怀疑明楼。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女人的直觉告诉自己,明楼这个人深不可测。远不像表面这样温文儒雅。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明楼必须死!明家必须忘!就让自己来给一箭双雕,既除了自己的老对手‘毒蜂’,还可以将明家连根拔起!
或许还能来个三雕,南田洋子勾起了唇角,拿起了手边的电话
※ ※ ※
苏宅内,婵娟看着外面正盛的阳光提议苏蕴仪去花园里晒晒太阳。她说这话时,苏蕴仪正在书房里作画,听闻之后,手一顿,黑色的颜料突兀的晕染在红色暖阳中。就像是她心中那道抹不去的阴影。
不论表面多么的风平浪静,她知道她再不是从前的她,这双芊芊素手沾满了人的鲜血。尽管事后想起,她并不后悔当初的做法,却始终无法面对。甚至于恐惧到了不敢碰一切利器,这样的恐惧她没对任何人提起,她相信自己能够挺过。
或许是她表现得太好,竟没有人发现她的这一变化。这样也挺好的,她相信自己能够走出来,只是时间或许稍微花得长点,但是没关系,自己可以慢慢来。至于,去走走
苏蕴仪放下画笔,小心翼翼,感受着柔嫩如母亲温暖双手的阳关在自己身上顽皮嬉戏,温柔抚摸,唇边荡起浅浅微笑。阳关己如此的近,触手可及,只要自己愿意随时都能沐浴在它的光辉之下。自己却因为那件事,而一直拒绝。这不是一个良好的现象,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婵娟,”苏蕴仪回头看着傻愣愣注视着自己的她:“你去把大门关上。”
婵娟也没多想,只以为是自己出去买菜回来忘记关门,或者门没关好之类的,也忘了还有看门的老齐会检查这个,转身离开了书房。
苏蕴仪在她离开后,等了一会儿后,也悄然小楼。在越来越接近大门时,她的步伐缓慢下来,仔细一看,竟然比清朝宫廷里,穿了花盆底的娘娘步伐还要小,还要慢。明明就是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却始终裹足不前。仿佛前方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而另一边婵娟确定好花园外的铁门关得紧实后,也摇头晃脑的往回走,看到矗立在客厅阴影里面的苏蕴仪时,她开心的举起了手,正准备喊时,同时看见了扶梯上的老爷,和他身旁的云叔,同时摇头对自己做了个‘嘘’的动作。
婵娟虽不解其意,也没再试图大声嚷嚷,和老爷他们一样站在原地不动,作石膏状观察着小姐。慢慢的,她终于发现了怪异之处。小姐就像是个蹒跚学步的孩子,站在那里兜兜转转,明明离大门只有一步之遥,她却始终不曾往前。哪怕偶尔的一次迈步,也是极小的,微乎其微,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根本就发现不了她曾经移动过。
婵娟自认不太聪明,但也不傻。回想这些日子小姐的一些举动,她明白了那次绑架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表面看不出来是因为伤在骨髓里,这些杀千刀的。她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