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问:“什么事?你说。”
“就是这个冻疮膏,你能不能也给我做一份?”
说到这儿,吕勋不好意思的伸出手,“你看我这手,天天风里来雪里去的,也生了不少冻疮。”
他一双大掌红的发紫,有一两处甚至开了裂,露出鲜红的血肉。
云乔见状自然点头答应:“这当然行!也就是多加一份材料的事。我不收手工费,你自己出个药材钱就行了。”
云乔对吕勋说:“我那份药方,是三百克药膏的成品,分给三个人用。你把药方给我,我改改,再多加你一份。”
“好嘞。”
云乔接过药方,问他:“有钢笔吗?我用用。”
“有有有。”吕勋连忙请云乔进屋,从抽屉里摸出一支钢笔递给她。
云乔将药方放在桌子上,俯身握笔修改。
她很快就修改完,重新递给吕勋。
又掏出五块钱给他:“这是药钱,我觉得应该是够的。万一不够的话,你先垫上,回来跟我说,我再给你补。”
“好嘞。”
回到知青大院,大家伙儿基本上都下工了,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说话。知青大院里热闹的不得了,有几个南方来的知青还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
云乔进了屋,屋子里也有人在说话,说的还是有人被冻僵的事。
她之前就在吕勋那里听了一耳朵,好奇心正在兴头上,便忍不住问了一句:“翠芝,谁被冻僵了?是咱们连队的吗?”
在这群说话的人里面,云乔只和陈翠芝还算熟悉。
陈翠芝很快回答:“不是咱们连队的,是前边七连的。”
她说:“好像是七连运输队的车把式,前天夜里赶车从团部回连队的路上遇着狼了。车散架了,马让狼给吃了,他人侥幸逃走,捡回一条命,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走岔了路,失温倒在了路边上,冻了好几个小时才被七连的人找回去。”
云乔一听,心就被提了起来,追问道:“人救活了吗?”
“救活了!就是因为救活了,所以才让大伙儿津津乐道呢!”
陈翠芝兴奋的手舞足蹈,伸手跟云乔比划:“云乔,你不知道这事有多传奇!”
“这个人在雪里被冻了好几个小时,身体都被冻得梆梆硬了,用雪搓了小半天都没能把人身上搓热,后来送去团部卫生室,也被卫生室的医生宣布没救了。”
“是他媳妇不死心,不想让他就这么死了,愣是脱光了衣服抱住他暖了一夜,用自己的体温把人暖回来了!”
“太伟大了!”
“据说场报已经决定将此事写成感动事迹发表了,还会将这篇文章投稿到市里和省里。说不定,等到将来的某一天,咱们58农场还会登上市报和省报露脸呢!”
云乔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
只要人活着,能不能登报这都是次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