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洞外抱起我,飞纵了几里地,前方,居然是一处碧潭。
我们已经在鬼山和原始丛林的交界处了,不远处,山林掩映,密不透风,极远处,更是山峦隐约,云腾雾绕,时值天将欲晓未明之际,黑暗和灰白,在天角撕扭,一切,都在暗与明的对峙处。
背山极阴,峰高难企,近处的浓黛碧翠中,一流清潭汪盈于前,带着黑夜里的暗沉,又有几许将曦的莹亮。
月色已微,日未出山,这天将破晓的黎明将这本就幽然的寂静衬得分外凉薄。
这水面不大,却是连日来难得的一处水潭了,以往,不过是小小溪流,浅薄的只够喝上一口,没有机会洗漱,我俩像个野人。
“这里山阴,终年不见阳光,水潭阴寒,你体质太虚,洗洗手脸,别用来洗身子,我也去下段洗一下!”卓骁放我下来,道。
我拘起一汪潭水,果然是冰凉透骨,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不过嘛,清新润口,入口芳甜,是绝对的无污染之水。
我用水洗洗手,搓热了又洗了脸,抬头看看,卓骁不在,脱了鞋袜,我还是想洗洗脚,待在卓骁身边,觉得他不管是落拓也好总是清新爽健,好闻的很,就觉得自己臭臭的,也亏了他不嫌弃。
一只脚刚下去,就被冰凉的水激到了,哎呀一声,刚想抽出脚来,却一个没站稳,往前倒去,哗啦一声,栽水里了。
一阵冰冷的感觉顺着脖子灌进来,幸好水潭不深,我赶紧撑着想爬起来,却被一只大手捞住,噌地提了起来,抱在了怀里。
一抬头,就看到卓骁满是水花的脸上一脸无奈和生气:“想想,叫你不要洗脚,水凉,怎么那么不听话?”
我撑着手,想要挣开他太过紧箍的胳膊,却因为手下滑腻冰冷的手感吓一跳,低下头,一看,愣住了。
卓骁大概正在洗浴,一件白袍松松垮垮地系在他的胯上,露出他结实健美,如同雕像的上身,比例完美,原来穿着衣服觉得颇为消瘦的他其实肌肉健美,大概是练武和行军的关系,看不到一丝赘肉。虽然身上带着一道道深浅不同的伤疤,不过在这样一副大卫般完美雕像上这点缺点,却也成了弥补他过于温静气势的优点,平添了份张狂。
他长发如瀑,散落于胸前,乌黑的青丝在玉一样的肤色下,透着隐隐的黑芒,带着湿气,动静间,缎彩流连,如一笔水墨,丹青描龙,走纸建劲。
我推推他,让他松开手,退了几步,眯眼看他,丝滑的肤面因敷上水气而更显华莹如玉,寒潭的水,顺着他白瓷美玉的脸,流淌下去,滑落那精美的锁骨,沿着那刚毅莹白的胸膛,滑向棱角分明的腹肌,再往下,呜,我深深吞了下口水。
原谅我的花痴吧,实在是这个男人太具诱惑力了。
这样子,仿佛从水里来的精灵,山林里的妖,在这一处阴山碧绿中,他带着氤氲雾气的幻惑,袒露着如此完美的肌肤,我不禁有些迷惑,这个人,是我爱的人么?
卓骁有些奇怪的看着我,又望了望自己,突然邪邪一笑,那樱红的唇,带着芬芳,凑近我,将那完美的脸抵到了我眼前:“想想看什么呢?”
我哆嗦了下,大概是水渗进了脖子,流进了胸口,我穿着那件孙汤定身上扒下的皮衣,本想交给卓骁的,想起那是孙汤定那肥胖躯体上的贴身玩意我就恶心。
可是卓骁却让我继续穿着,回头给我洗了照我身材裁件合身的,它倒确实是件宝贝,遇水不湿,但我头栽下,又没有贴身穿,那冰冷的水,就这么流进去了。
见我哆嗦,卓骁突然伸出长臂又把我抱回怀抱,“冻到了?不听话吧,把衣服脱了吧,我给你烘烘!”说着就来解我的衣服。
我脑袋突然轰地涌上了一团火,脸刷地红透了。
为什么呢,伤时也没少看他的裸体,在他面前还换过衣,连睡在一张床上都没在意过,为什么我现在极度的不好意思呢?
卓骁修长的指已经在解我的腰带,我突然拍开他的手,扭捏道:“我自己来好了。”
转过背,低头,去解腰带上的结,可是,我的手好象突然没有了力气,怎么也结不开那该死的结,明明就是一个松松的蝴蝶结,为什么,我的手抖的厉害,脸也热的很。
身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嗤笑声,一双洁白修长的手,从背后伸了过来,轻轻拢住了我,将手,搭上我颤抖着的双手,清新的香,带着露水的微凉,潜入鼻端:“想想,你的脸怎么红了!”
我更加不安起来,脸烧的可以煮鸡蛋,心里却更奇怪我为什么会如此,我开始扭动身体,要摆脱他的钳制。
身后的人却牢牢抱住了我,在耳边吐出微微的热气:“乖,想想,我帮你把湿衣服脱了,不然又要受凉了!”
在这柔柔的几乎要化开来的语调里,我觉得腿都软了,我的大脑开始空白,我懵懂的任由他把那件宝皮脱下来,将我里面湿了的衣服解开来,只剩下亵衣,却也有湿些了,被风一吹,我又哆嗦了下。
“想想,你的衣服都湿了,一会要受凉的,你要保持体温才行,你的身体太凉了。”
“那怎么办?”我很白痴的下意识问。
卓骁已经将唇抵到我的耳边,轻轻咬了咬我的耳垂,他磁性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诱惑:“我们一起想办法热起来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