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想想,跟我来!”
我被卓骁硬拉着离开庭院,只看到单兰环单薄的身影在花木扶疏里飘摇。
“寒羽,”我有些犹豫地看看他,想要说什么,却被他打断,拉着我坐到他腿上,自己坐在案几边:“想想,兰环的事,你不要答应,这关乎她的生死,我不能由着她性子来!我可以帮她和任何人在一起,唯独裴奎砾不行,不是我恨裴奎砾,是吾卿,是殷觞的皇帝,他忍了十年,是不可能让他活的,这是任何一个当权者都不可能放过的人,吾卿更不会,他要的是汗爻的天下,裴奎砾活着,就是威胁,而天下已把兰环当成是祸水,所以兰环回去只能是这场政治的陪葬,我绝对不能让她回去!”
我沉默了下,微微叹口气:“可是,她为了你们的大业付出那么多,你忍心让她失去爱人么?我知道这不对,可是,我是女人,她的感觉我感同身受,你难道不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卓骁微微一震,突然抱住我的脸,转向他:“想想,你是不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是不是怨恨我灭了汗爻?”
我摇头,正要开口,屋外传来敲门声:“侯爷,远山求见!”
我赶紧从卓骁腿下跳下来,低低道:“一会晚上再说,你先办公吧!”
我从开门进来的许晋身边走过,略略和他点头为礼,但是,不知为何,我在他眼里看到一丝不愉。
男人议论的无非是政治,我无意了解,虽然卓骁不避讳我,但是我不喜欢听这些,总是尽力避免,尤其是现在这个尴尬的时机。
回到后屋,我再次看到兰环,她愣愣坐在床沿,了无生机的样子让人有些心酸。
我走近前,在她面前蹲下,仰望着她,将手放在她冰冷的双手上,略略叹气:“兰环,我,寒羽也是为你好,你别难过好么?”
单兰环没有焦距的眼茫然看着我,带着一丝哭腔:“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想要和一个人在一起,为什么那么难,为什么要把我送给他,又要拆散我们?”
她哀怨的语调让人忍不住想哭,她还是那么美丽,却是一种让人心碎的美!
“你知道么?他问我想要什么,问我快乐不快乐,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问过,他问了!”单兰环开始不知所云的絮叨,陷入到一种缅怀里。
“他说,我快乐,他就快乐,他不要我死,他希望我活着,所有人都说他是昏君,可是他对我总是那么温柔,所有人说他杀人不眨眼,可是他在我面前连杀只鸡都不会,他坏么,你说,他坏么?”
我被单兰环揪住质问,可是她的眼神却几乎没有焦距。
从她的口气里,我看出裴奎砾无论在别人眼里是如何的,确实对兰环很好,好到让她真正懂得了爱。
可是,人的悲哀是,往往明白什么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或事的时候,人生,已经无法更改。
他和她,今生也许真无法相见,相守。
而我和卓骁呢?我突然感到一阵不安。
“公主,我求求你,你帮我想想法子,想想法子,我想回去,我不求你放过他,但是你求求骁哥,我为他做的,难道不够换回我只想回去那么点请求么?”
“公主,你现在可以和骁哥在一起,你也不要自己的国家了,难道就不能也帮帮我么?”
单兰环似乎没有以前的淡定雍容,那种超然的美,被一种世俗的美取代,她梨花带雨的哭泣着,哀求着,甚至指责着,而她对我略带责备的语调却让我无法反驳。
爱情面前,我说不出对错。
卓骁没有错,他不想兰环死,兰环没有错,她不想裴奎砾死。
可是,却把我夹在了中间。
“兰环,你冷静点,别哭了,我,我去为你再问问寒羽好么?”
一百二十三 分离
兰环带着一种绝望又希冀的眼神看着我,泪眼婆娑中哽咽着问:“真的,你一定要帮我,一定好不好?”
我默默点头,却无比沉重。
女人在感情上,都是感性的,我站在女人角度理解她,但是,理智却也告诉我,其实,这段感情不太现实,卓骁也是为她的生命考虑,如果放她走,她必死,他是个重感情的人,他不可能同意送她去死!
我在犹豫着,靠近了前屋,没等我敲门,却听到许晋略略提高了的声音:“侯爷,你不能再犹豫了,殷觞的皇帝可不是汗爻那位,他绝对不容许姑息养奸的事,您如果再不听令,那对整个夜魈骑的弟兄都会有灾难的!”
卓骁清冷绵贵的声音里多了丝不耐:“远山多虑了,这等小事,陛下他也不会过多计较!”
“侯爷,行辕里两道金牌令难道是摆设么?在下担心,您对夫人的族人如此厚待,夫人并不知道,可是得罪了那位皇帝,日后,皇帝对您有了芥蒂,怕是连夫人也不会放过的,到时候,您不是更难为?”
“行了,远山,这事再缓缓,容我想想!”卓骁声音透着决绝,不容再议。
许晋轻轻叹口气,似乎想再劝,却被很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