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拿着关东煮一边吃一边在零食的货架旁转来转去,薯片,巧克力,果冻,一样都不能少。
段言想去看看酸奶,就走到了一旁的冰箱,认真的开始比对起来。
周围人声嘈杂,段言不得不大声询问小树的意见:“小树,草莓味还是黄桃味的好?”
等了两秒钟没有等到小树的回应,段言侧过头去,零食的货架前站着几个嘻嘻哈哈正在说话的年轻人,而小树不见了。
段言心中一慌,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在超市里转了两圈,可是根本没有小树的影子。
她回到货架前,问那几个仍在说笑的年轻人:“不好意思,刚才站在货架前的小男孩,你们看到他去哪儿了吗?”
他们摇摇头:“没注意啊。”
她急的满头大汗,小跑到收银台,“请问您看到刚刚跟我一块儿进来的小男孩了吗?他有没有离开过这里?”
收银员忙着扫描、收钱,听到她问话,只是象征性的抬了抬眼皮子:“好像没看到啊。”
段言急的满头大汗:“我拜托您在想想,我儿子不见了!在你们超市走丢的。”
倒是一边有个拖地的大街直起腰来,“姑娘,那娃是你的儿子啊?”
她眼睛一亮,立刻说是,“大姐,你看到他了吗?”
“刚有个男人抱着他出去了咧,”大姐放下拖把比划着:“不是你的老公吗?他俩闹着,我还以为是爷俩在开玩笑呢。”
“您看到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吗?”她都快哭出来了,“那不是他的爸爸!”
“好像是往小区外头去了。”大姐摇摇头,他也没怎么看清。
段言冲了出去,她跑的很急,目光紧密的扫过每一处地方,看到人就问,到最后干脆脱了自己脚下的凉鞋,赤脚奔跑起来。
烈日灼灼,踩着的柏油马路滚烫,她心里真是内疚极了,就应该紧紧牵着小树的手,而不是自己独自去一边看牛奶,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小树是她的命,段言无法想象如果失去他,自己会怎么样,她拼命忍住喉头发酸那种想要哽咽的感觉,命令自己继续去找。
终于,在一个路口转角处的大树底下,她看到了小树正在同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挣扎,他大声的叫着,拳头一下下打在男人的衣服上,而男人似乎用力想要抱住她。
“小树——!”段言心跳陡然变快,她用尽力气嘶吼着,随后大步跑上前,从男人手中抢过小树。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段言上去就挨了两记耳光,她对上那男人的眼睛,才隐约觉得不对劲……
但没等她想更多,男人狠厉的掌风再次扇过来,她下意识的低头躲开,但她始终是个女人,若认真动起手来,根本没有半点优势可言。
而这条街上根本没几个人,只有几个路过的年轻男女,似乎以为他们在解决家事,只投来八卦的几眼,很快便走开了。
“你神经病啊!”段言格开男人的手,不可置信的说:“你抢我儿子还动手打我?”
但男人对她说的话无动于衷,只是还想过来抱小树,小树紧紧的抱住段言,愤恨的拿自己的腿去踢那个男人,一边哭一边大声的说:“不要打我妈妈了,坏蛋!你是坏蛋!”
段言狼狈的躲闪着,试图寻找周围是否有警亭能让她求助。
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从男人的手中拉开,“后面去点。”
来人身手敏捷,上来就是一个扫堂腿,将男人逼得往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上,随后又上前,踹在他的心窝处,男人闷哼了两声,嘴巴里咕噜咕噜的说着听不懂的话,眼神凶狠中中带着一种病态的令人发指的光。
段言看着女人的背影——这不是地铁女侠吗?
女侠解决了男人,才问她:“你还好吗?”
她点点头,搂住小树,一时之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正在这时,有几个带着臂章的男人快步走来,拉起被制服在地仍不断想冲过来的男人,几个人把他按住,带头的抹了抹头上的汗:“不好意思,他是我们新村的一个住户,”他指了指对方的脑袋,“这里有点不正常,又不能好好说话。他家里人出门了,刚才打电话回去发现他不在家,这才联系我们,我们也是一顿好找,原来在这呢。”
段言再次打量这个男人,他身上穿着不合时宜的衣服,目光潦草没有焦距,叫人望着心中发凉,居然真的是个神经病。
“您受伤了吗?”物业的人问:“我会把这个事情告知他的家人,或者您可以选择报警备案。”
段言把凉鞋穿上,心中的那股不安仍没有完全消散,她摇了摇头,算了,跟一个神经病计较什么,只能算她倒霉:“算了吧。”
一伙人又围着她交流了好一会儿,留下了他们的联系方式,才带着那个男人走了。
只是男人不断的试图扭过头来对她们做一些张牙舞爪的古怪表情,特别渗人。
段言捂住小树的眼睛,“不怕,咱们不怕了啊。”
等到人群彻底消失,小树才哭了出来,段言鼻尖微红,抚摸着他的手也颤抖着,眼眶发热,母子俩牢牢的抱在一起。
“别害怕。”女侠的声音传来,“以后出门的时候考虑带一根防狼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