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个赛场里的两位“选手”正在比赛,一只是罗威纳,另一只是比特。两只狗都长得凶神恶煞的,龇起的白牙上染着刺目的红,这些都是从对方身上咬下来的。然而,遍体鳞伤对它们来说并不是大问题,它们的血性已经被激发出来,如果不及时人工制止的话,再打下去估计就要噶了。
养这样一只斗犬并不容易,大部分的狗主都会在最后关头叫停比赛,保住狗命,积蓄力量以求来日再战。但也有些狗主,期待着他的狗能够绝地反击,希望它们能在陷入绝境的时候突然爆发力量干掉对手,便一直放任比赛进行,直到其中的一只狗死去。
面前的比赛就是这样,那只罗威纳颈部已经被撕扯出一个血口,耳朵也被咬掉了一半,前腿一瘸一拐的,虽然还在努力战斗,但明显看上去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它的主人站在旁边,瞪着血红的眼睛,不断地喊着:“上啊,废物,咬它啊!上啊!”
比特的主人也不甘示弱:“咬死它!咬死它回去顿顿吃鸡!”
最终,罗威纳哀叫一声,躺倒在地,慢慢失去了生机,它的眼睛一直望着主人的方向,眼里不知是哀求还是解脱。比特的主人拿着大把钞票开心地抱着它狂欢。而罗威纳的主人则一脸气愤地走过去,一脚踢在已经死亡的罗威纳身上,狠狠地骂了几句废物,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场子的汉子没有丝毫意外的情绪,他走进去从旁边扯下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提起狗一把塞了进去。这些在比斗中死去的狗,之后会一起运到城中村那边的狗肉馆去,被人们剥皮下肚,榨干它最后的价值。
傲风在旁边看见这一幕,胃里剧烈倒腾,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有句话叫物伤其类,他现在的身份让他和那只死去的狗产生了共鸣,他甚至好像听见了那只狗在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它?为什么不救救它?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抱抱它?
心口的情绪快要喷涌而出,但他的大脑却更加清醒。此时不宜轻举妄动,如果打草惊蛇,让他们逃脱了的话,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狗狗深受其害。
那汉子收拾完后提着狗走了出来,张力赶紧上前一步:“辉哥,你还记得我吗?我阿力啊!”
辉哥停住脚步,打量了他一眼:“什么事?”
“是这样的,这里有个大客户,他说有生意找白爷谈一谈,想让你给引荐引荐。”张力嘿嘿笑着,满脸都是讨好之色。
辉哥顺着他的指引,看向了站在一旁带着一只德牧的宋长风。宋长风笑着向他点头,然后不经意地挽起袖子,露出下面戴着的表。
辉哥的瞳孔极速收缩,他认识这个叫做百达翡丽的品牌,因为白爷手上也有一块。白爷的那块市场价三十二万,这人手上的表比白爷的那块看着还高档些,最少也得四十万起步。这一刻,他对张力说的大客户深信不疑。
毕竟有一句话叫“穷玩车,富玩表”,对于这种不是必需品的东西也能花那么多钱去购买的,才是真正的有钱人。
这块表是宋长风他妈买的,是他二十岁时的生日礼物。他从来没带出来过,像这种金贵的玩意,并不太适合他。但他一直带在身边,偶尔也会拿出来看一看。今天之所以戴上,为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之前预设了好几种情况,并一一思考了解决方法。目前他们实行的,就是伪装身份,打入敌人内部。
“这位先生贵姓?”辉哥问道,语气里有些淡淡的敬意。
宋长风道:“免贵姓宋。”
“宋先生你好,刚刚张力说您有生意想找白爷谈,不知道能不能透露一下是哪方面的生意?我待会好和白爷汇报情况。”
宋长风道:“当然是斗狗的生意,我想投点钱进去,把赌注再提高一些,以此来吸引更多的人参与。”
“好的,请您稍等片刻。”辉哥掏出电话,往人群比较稀少的角落挤过去。
张力见状,赶紧凑上来问:“这靠谱吗?听说白爷身边好几个练家子——”别到时候栽了。
他的未尽之语宋长风看懂了,他有自信能敌过那位白爷身边的人。再说了,他还有傲风和配枪。
而且,这里的情况已经由傲风脖子上的监控设备传送出去了,相信他们会判断清楚局势,然后打电话喊人过来帮忙。照这个情况看,今天刑侦和刑警必定要联手办案了。
“宋先生,白爷现在正在忙,还请您先随意逛一逛,白爷一有空,我马上就通知您。”辉哥态度很是恭谨,因为说不定这位宋先生下次再见时已经是他们的股东了。
宋长风皱眉:“看来白爷对这门生意不太看重,算了,既然没诚意的话,刚才的话就算我白说了。”说完,身子一转就往外走。
辉哥赶紧拦住他,连忙说:“我再打电话问问白爷,您稍等。”
宋长风不爽的哼了一声,倒也没继续往外走。
辉哥拿着手机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点开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怎么样,他怎么说?”白爷问道。
“他说您没有诚意,不看重这门生意,说完就要走。”辉哥如实上报。
“这样吗?”另一头的白爷心里放下些疑虑,因为今天的事在他看来,总觉得有些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冒出个要注入资金给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