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粗砺的声音,好像刀刃划过磨刀石一般,但在这个位于西部的异域他乡,这声音听着是那么亲切。
“你这警惕性也太差了……”
刀离开了肩膀,萧然转身一看,只见二叔正笑呵呵地把关山刀插回刀鞘。
“经理……”
二叔身边,挂着俩黑眼圈的刘胜利和萧然打着招呼,他也来了。
他乡遇故知,还是朝夕相处的人,萧然心里涌出一股暖意。
“你们怎么来了?”萧然问。
“二大爷看了信,就让我关了店门,说要来一趟西疆……”
刘胜利有有些怯生生的看了眼二叔,脸上还带着几分哀怨。
二叔哈哈笑道:“我看你有的东西没带,估计是火车不方便,就开车给你带来了。我俩日夜兼程,轮换着开车,这才今天一早到乌市,比你们提前了几个小时。”
刘胜利小声地说:“主要是我开的……”
二叔在刘胜利的帽檐上拍了一下:“知道了,回去给你发奖金。”
萧然接过关山刀,那刀身已经被二叔用布裹得严严实实,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副卷轴画。
二叔给了刘胜利一沓钱,打发他开车去招待所安置,又嘱咐他三周后如果没等到叔侄俩回来,就自己先回京,回去自有人安排他。
一番安排搞得像临终遗言,刘胜利支支吾吾的,言语间竟有些不忍离开,最后还是被二叔一脚踢在了屁股上才开车走人。
二叔背起背包,对萧然说:“我会尽量跟着你,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说罢,他便像之前那样头也不回的离开,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
萧然回到小饭馆,见众人已经起身准备离开,胖子还特意给他打包了一个馕夹碎烤肉。
见他回来,胖子把馕递给他,说:“赶紧再来一口,听说进了沙漠,就只能啃干饼干肉了。”
一行人又搭车赶到了博斯腾湖附近的塞乌村,找了个小客栈先歇脚。据刘钢说,他有个朋友认识当地卖牲畜的老汉,名叫“艾斯海提·艾买提”,人称“安力满”,也就是沙漠活地图的意思。
过了许久,一个穿着脏兮兮羊皮袄、顶着破毡帽的老人被带到了客栈。他黝黑干瘦的脸上长满凌乱交杂的黑白胡须,满是被大漠风沙打磨多年的沧桑感。
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从进屋起一直到来到众人面前,脸上都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
胡八一提出要进沙漠,安力满默默地掏出烟袋叼在嘴里,犹豫地说道:“这个嘛……其实是不行的嘛,风季到了,进沙漠胡大要怪罪的嘛……”
他的语气说是拒绝,又有些委婉。胡八一也是老江湖了,一听这语气,感觉这老汉可能是要提条件。但对这种人,如果上来就和他好好商量,由着他的意思来,他只会狮子大开口。
所以胡八一脸一沉道:“我们是上面派来的干部,是为国家工作的,地方上应该配合我们。你要是不答应当向导,我们只能向地方负责机构汇报,你的骆驼和毛驴就要被没收了。”
他把陈教授的介绍信展示给安力满看,又拉了拉身后shirley杨的袖子。